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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堰唤来随身小厮,低声吩咐了两句,小厮下了楼。那边朱溢也加了价:“四百零一两。”这是故意压他。沈绎青心下恼怒,面上却不显,道:“八百零二两。”朱溢将杯子“咣当”一声摔在桌上,咬牙道:“一千两。”沈绎青淡淡道:“一千五百两。”长安城家底丰厚的人家很多,中间济北伯爵府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因为济北伯夫人、沈绎青的母亲是商贾出身,又是家中独女,娘家是江南沈绎青一天没敢回府,到了深夜,约么爹娘都睡了,才做贼似的从后门溜了进去。府里熄了灯,一片安静,沈绎青松了口气,锤了锤泛酸的肩,往自己的院子走,和篱曲道:“明日你早些叫我,我得在阿娘醒之前出门。”篱曲撇嘴道:“早知如此,你就不该和那朱二斗气。”沈绎青踹了他一脚,边推门边道:“公子我从小和他斗到大,看见他就肝火旺,怎么能输……”“回来了?”黑漆漆的房里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不难听出隐藏的怒火。沈绎青心里一惊,要迈进屋的脚下瞬时一转,拔腿就要跑。丫鬟点了灯,伯爵夫人端坐在房里,慢条斯理道:“你敢再往前一步,我今日打折你的腿。”沈绎青停了步,转头看向自己阿娘,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她右手的鞭子上。沈府大部分人都睡了,只有沈绎青的院子亮着灯。济北伯听说儿子被打,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刚迈进房里,被夫人一记眼神给凶退,老老实实停在门口,和沈绎青院中的一众丫鬟小厮一起排排站,长吁短叹,想开口又不敢。鞭子一下一下落在沈绎青身上,抽得结结实实,人单是听着都疼,沈绎青挺直腰背,紧紧咬着下唇,半声不坑。屋里只能听到鞭打声,沈绎青背上已经渗了血,染透了鸦青色春衫,济北伯实在心疼,叹道:“夫人,别打了。”丫鬟小厮心里大松了一口气,篱曲心疼公子,眼泪都急出来了,闻言感激地看向老爷。就听他继续说:“仔细手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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