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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亦有弟子,”慕寒渊眼角含笑,为云摇斟上一盏茶,才抬眸望她,“风雨欲入,我为师尊挡回去。”
那人话末时眼尾凌抬,脱了出尘的渊懿峻雅,某个刹那竟也如一柄清锋凌冽的剑。
云摇怔了一息,下意识就脱口:“趁这一趟去浮玉宫不能御剑,路上若有闲暇时,我便教你奈何剑法吧。”
慕寒渊略见意外:“我以为,师尊不愿我学剑。”
“怎么会?”
“当年在伏灵山时,是师尊说,日后会赠我一张琴,叫我不要学那些打打杀杀。”
“……”
云摇愣在原地。
她知他二百年不修攻伐,只习音律;不操剑,只控琴——世人也皆知此,多少人引以为憾,觉得是他自断仙途。她从前和世人一样,以为他便是圣人悲悯,不喜杀伐之术。
却原来,他只为她当年那一句话。
难怪……
难怪他前世以为那琴是她为教他更像慕九天而赠时,会那般绝望。
云摇心口有些涩然又憋闷,张了张口,却觉得声音都哑的说不出话。
“你忘了,”云摇轻攥紧指尖,勉笑着抬眸,“当年在伏灵山上,我说这句话前,是还有半句的。”
慕寒渊一停,漆眸微抬。
云摇似笑似憾:“我那时说它的前提,是若你喜欢我吹给你听的那支曲子的话。”
她的气息低下去,有些哀轻,像是望着此刻的慕寒渊,又穿过了他,她好像又看到了前世那个早已入了魔的弟子,眉眼漆冷,满冠白发。
“我以为你是喜欢音律的,才不想你再去沾染那些血污啊……”
慕寒渊闻声未语。
或许往事历历,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那时他喜欢的并不是音律,而是那个在山洞外,始终相信他而未曾离开的、为他吹了一夜安魂曲的红衣。
时过多年,即便是慕寒渊自己也无法分辨,当年他对她怀有的到底是怎样一种喜欢。
可是那从不重要,他甚至懒于去分辨。
他只知晓,她是他全部的七情所在。
只要不会
如梦中那般失去,只要她的身与心俱同他在一处,只要他和师尊间再无旁人,那是情是爱都不重要。
他只要、他的师尊一人。
“——寒渊?”
云摇的声音在耳旁将慕寒渊唤回。
那人指骨一颤,才发现斟茶的茶盏早已满溢,他竟像是什么蛊了心魂似的失了神。
“抱歉,师尊……”慕寒渊拿起茶巾,擦拭石桌的手忽停了下,他微怔抬头,“你喊我什么?”
“唔,寒渊?”
云摇假装不心虚地眨眼,“之前掌门师侄与我说,你似乎不太喜欢自己的姓氏?”
“不,”慕寒渊道,“只要是师尊赐予我的,我都喜欢。”
云摇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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