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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五妹突然回过神,也扑了过去,“你哭就哭,干吗撕我的话本!臭美猴、爱哭鬼,你快给我赔!”
四弟平时爱涂脂抹粉,脸上让眼泪一冲,红红白白的。他被五妹勒着脖子,还不忘揪师父的衣领:“你笑啊,再笑啊,刚不是很好笑吗!”
江临斋伞掉了,衣服也脏了,他捏起乱飞的话本页,就不明白了,他怎么看个话本也能让四弟哭哭啼啼的。
四弟看师父那表情,里外都透着一个“嫌弃”,不禁更加奔溃:“我说你是个偏心鬼,你听不见吗?!”
江临斋死性不改,把话本页折成飞鸟,用来扎四弟的脑门:“你发什么疯?”
四弟说:“我没发疯,我要你评评理!究竟是我说错了,还是大
师兄说错了!”
江临斋直接把他拎起来,丢给间夷:“堵住他的嘴,拿去洗洗。”
间夷对这场景习以为常,接住四弟就要走。江临斋又说:“再给昶城的官员传一道飞送令,告诉他们城里的事情,请他们尽早派人过来。”
明氏的官职序列复杂,人手调派也不比其他宗族门派灵活,像这种神祇堕化的事情,都需要由本地的正刀官上报给昶城,再由昶城里的官员下达讨伐令,总之章程非常繁琐。
老二道:“明氏处理这种事,总是慢人一步,等他们派人,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师父,不如我们先将此地的百姓疏散离境,等明氏派的人来了,再做其他打算。”
江临斋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事关神祇堕化,他也不能一走了之,他刚又叫间夷给昶城传飞送令,也是这个意思,一行人便这样留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弟子们负责疏散百姓,忙得脚不沾地。江临斋在车上翻新话本,间夷来说:“师父,明氏有回应了。”
江临斋道:“说。”
间夷说:“他们说调派的人手快则七日,慢则十日才能到达这里,事态紧急,他们想要委托咱们先去那座小城里探探情况。”
江临斋早有预料:“还是他们会拿捏,料定我们不会袖手旁观,才敢这样安排。”
间夷稍显迟疑:“那咱们去不去?”
“去。”江临斋把话本一合,起身掀开车帘,对不远处还在闹别扭的四弟说,“去把你那些胭脂水粉都收拾了,明早出发。”
四弟不知道他们在车里谈什么,以为江临斋要送自己回山,嘴一撇又要闹。
江临斋道:“你不是爱叫别人胆小鬼吗?现在给你个机会,去做大英雄。”
四弟牙一呲,兴高采烈。
小城就在几十里外,江临斋只带了他们五个,随行弟子都留下来照看行李和百姓。出发那天,雨还在下,江临斋给师父写了封信,这是江思故给他的规定,他走哪儿都得报平安。
师父。
他写。
大魔头要去封天了,回见。
这一句太敷衍,江临斋为求清净,又掰着笔杆勉强补了一句:小魔头们生龙活虎,一切皆安,勿念。
他把信折成飞鸟,扔向雨中。那鸟抖一抖翅膀,还真飞了起来。五妹趴在边上鼓掌:“好俊的鸟,师父,鸟身上写的是什么咒?”
二师兄仰头看了半天:“不是咒,是你那被撕的话本。师父说那段很好笑,估计是想送回去给师祖也笑一笑。”
老二说:“我们出来好几个月,不知道幺妹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们。”
四弟道:“肯定不想,我们一下山,就没人再管着她玩泥巴了,她高兴还来不及。”
五妹说:“她还没开窍,玩玩泥巴怎么了?你小时候也爱玩。”
他们又开始拌嘴,间夷一手拎一个,把两个人分开。江临斋抄起衣袖,看那纸鸟飞离马车,从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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