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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的人好像都要格外粘人一点,厉潮也不例外。
吃完饭了,宋时眠打算去找医生,他还跟一个小尾巴一样坠在他身后。
宋时眠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操心无比的家长,把人带到病房门口,伸手往里指,“回去睡觉。”
“那你呢?”厉潮问。
“我去见医生,等你睡醒就跟我回家。”
“真的?”
“真的。”
“不骗我吗?”
宋时眠道,“我数到三,一、二……”
“午安眠眠。”
砰的一声,门在他跟前关上,世界彻底安静了。
江清韵站在他身后,看着两人的相处方式,脸上的笑容很勉强,“还是你有办法,我跟他说话,他就从来不听我的。”
宋时眠背对着江清韵,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有声音依旧是她印象里温温和和的样子。
“我不是有办法,只是他很善良,比起自己的情绪,他更愧疚给别人造成负担。”
江清韵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宋时眠的话宛如一把温柔的刀,扎向人的动作很轻柔,可正中要害。
厉家,a市里只手遮天的豪门望族,谁见了都得礼让三分。可就是这样的家庭,家里唯一的继承人,本该是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子,却被他们养成了这个样子。
宋时眠握着导盲杖,表情未变,似乎刚刚说出那样的话的人不是他一样,“对了,医生在哪里?”
医生接到通知,早早地就在聊天室里等着。
宋时眠谁也没让跟,自己一个人进去的,顺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他摸索着在医生对面坐下,缓缓在心底吐了口气,脸上却挂着得体的微笑,“医生你好,我是厉潮的丈夫。”
来之前医生就被告知宋时眠的特殊之处,所以当看见青年那双没什么神色的眼睛时,他心底并不意外,只是在心底不免叹气。
这厉家,明明这么有钱,儿子有精神病,儿媳眼睛却是个瞎的,也不知道他们这究竟是般配还是不幸。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我手里这个是厉小先生这些年的病历报告,不过鉴于你看不见,我会制作成电子版,到时候发你邮箱。”
宋时眠把手搭在桌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扣着小臂上的皮肤,“我想问一下,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问到这个,医生也缓缓叹了口气,“说来惭愧,厉小先生心理的防备意识太强了,哪怕我接手他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心底究竟在想什么。只不过,他这次来医院,状况肉眼可见的不太好,甚至整个人还透着一股浓重的自我厌弃。”
“但他见了你后,情绪忽然就稳定下来了,所以不难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
“我们……”宋时眠低垂着眼,还是选择如实告诉医生,“我们吵了一架,然后他从家里出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医生稍稍坐直身体,眼底迸发出光芒,“你是说他跟你吵了一架?他变成这样,是因为你们吵架了?”
怕宋时眠多想,他解释道,“是这样的,厉小先生从来不跟我说发生了什么,所以哪怕他发病、病情变得严重,我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给他加大用药的剂量,你也知道,是药三分毒,再这么吃下去,他迟早得出问题。”
“如果这次他发病是因为你们争吵的话,你可以把争吵的内容跟我说说吗?说不定可以发现他为什么会发病。”
宋时眠也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我和他吵架是因为他瞒着我他有病的事。”
“你们结婚时并不知道他的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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