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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天色依旧一如既往毫无变化,只有手中的流沙和体力的消耗叫人知道已经走了一天了。
殷鹤停下来转过头去。
“喂,我打算停留一晚,你要是也跟着的话就过来帮忙。”
他才不想让秦镜之吃白食呢。
殷鹤看过去,将从乾坤袋里拿出来的东西扔给秦镜之,在秦镜之伸手接过时忽然道:“过来。”
一整天都对他不假辞色的青年忽然让他靠近,是人心中都会犹豫,但是秦镜之此时却完全没有多想,直接走了过去。
一整天的跋涉叫原本面如冠玉的剑修这时候直接狼狈不堪,殷鹤上下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出手一个清洁术甩到了秦镜之身上。
身上的血污焕然一新,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就听见殷鹤道:“这样看着好像才正常点。”
每次看到秦镜之那个小可怜的样子殷鹤都觉得瘆得慌,看着怪像什么有年少悲惨阴影的逆袭文主角的,叫他越看越奇怪。
现在正常起来倒有点那个伪君子表面的样子了。
心里嘀嘀咕咕了两句,殷鹤轻咳了声。
“阵法知道吗?”
“拿着灵石在四周布置一个防御阵法,免得有不长眼的东西再撞过来。”
他自己一路走来还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到了剑尊剑种的缘故,原本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东西敢冒犯。但是自从秦镜之跟着他,那大大小小的麻烦就不断,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得罪谁了。
他皱了下眉,可不想原定的休息被迫改成清除危险。
秦镜之手握着灵石怔了一下,本来想说自己不知道阵法是什么的。在秦家那种地方,谁会教他一个无法修炼灵力的废物阵法。只是在握着灵石时他忽然感觉到体.内一阵充沛的灵力涌动,和他之前在路边遇到怪鸟时下意识冒出来的力量一模一样。
他微怔了一下,脑海中自动就浮现出了布置阵法的方法,拿着灵石走向了四边。
殷鹤看着这家伙布置,顺手拿出火木来扔在中间。嘶,也不知道这次是走到了哪个剑冢旁边,周围冷的惊人。
连他这个修士在这儿都感觉冷风飕飕的刮,冻的手指都红了。
等到秦镜之根据脑海中的本能将阵法布置完成回来的时候,树林中间已经升起了一堆火。红色的火焰幽幽燃烧着,和殷鹤身上的红衣交缠,竟分不清是哪个更醒目。
殷鹤坐倒在火焰旁边打了个哈欠,就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
殷鹤:……
这家伙傻了之后总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偷瞄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被暖洋洋的火焰烤的浑身舒坦了不少,殷鹤和秦镜之对视了一眼。
“过来烤火啊。”
“真不怕冷死。”
这种程度的冷即使是修士也会在灵力不济的情况下真的翻车死了的。
这火木是他在进入剑冢之前特质的,吃一堑长一智,想起上一次被秦镜之冤枉关进禁闭室殷鹤就烦,因此每次出门时都会在乾坤袋里备好火木预防不时之需,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他扯了扯嘴角,对旁边的秦镜之翻了个白眼,一想起这家伙假惺惺的样子就讨厌。
秦镜之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短短一息时间眼前的人态度就又变了。但是莫名的,他心底竟然有丝慌乱,不想要对方用这种目光看他。只是殷鹤已经完全不理他了,在他过来之后就抱剑闭上了眼睛。
端坐在火焰旁边的青年神色骄杨,在闭上时才稍微卸去了些高傲,叫秦镜之忍不住去看他眉眼。
白日里被对方身上的熟悉感和热烈吸引,而此时秦镜之才认真看向对方容貌。
熟悉的感觉再次在脑海中翻涌,秦镜之额角抽痛,伸手抱住头后忽然看到了记忆之中的一个片段——他站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高台上,而对面就是这个叫他熟悉的青年。
只是那时候对方的眼神气愤,望着他十分专注,专注到……让他心头一跳。
秦镜之自幼从未收到过如此专注的注视,只是看着他一个人的,和其他人好似全都无关。
从他有记忆时在检测出身体无法修炼之后,在这样的修真世家之中只有无止境的羞辱谩骂还有暗地里的刁难,身上被欺辱鞭打的伤数不胜数,可是没有人去看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也没有人会为他出头,只是因为他不能修炼,为他得罪本家的修士们并不合算。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漠视,甚至觉得低调才是寻常,那些本家修士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他便能活的轻松一些。
可是在脑海中刚才的片段闪现之后,秦镜之发现——他竟然还是想要被人注视的。
那样的目光,好像只看一次就叫他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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