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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大殿中的第三人（第1页）

燥热的天气里，只有暴雨是冰凉的。或许只有在大雨里，才可以彻底隔绝那古怪的、染有尸油味道的烟气。……那一刻，何蛟是那么想的。可是当雨滴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周围的景色再度变幻了。她再一次站在了寮房门口。不过这一次的寮房，是老和尚房间边上那一间，专门给寺主以外的年轻僧侣住的。她低头一瞧双手。……她又变回了小和尚。为什么？“何蛟！”隔壁传来了熟悉的喊声，她整个人一哆嗦，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又开始了。“何蛟！”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了老和尚的寮房门前。“什么事，师父？”“去大殿转一圈吧，检查一下门窗有没有关好！”风很大，带着雨点四处冲撞，在瓦片和地面上打出噼里啪啦的乱响。在这样嘈杂的背景音中，老和尚扯着嗓子吩咐道。“知道了！”何蛟迈步离开了。但这一次，她并没有走进大殿，而是停步在了长廊上。她摸了摸腰侧，那里果然有一把折扇。她把扇子拿在手中，在长廊上踱步。何蛟回忆了任务目标，系统告诉她，她要体验至少两种身份，并保持神智清醒。稍微拆解一下，就能发现这个目标暗含了两个信息：其一：这间寺庙里，不止两个人。其二：这个障区会影响人的神智。第二点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她已经彻底领略过。——先是生出了变态的癖好，像老和尚那样痴迷于尸体与尸油蜡烛的气味，后来又被障源戏弄，感觉自己手刃无辜而方寸大乱。老实说，这种精神污染的方式不新鲜，她现在也能办得到，只是发力前，她要弄清障源是谁。而第一点，侧面印证了大殿那团黑影的真实性。至少在这个幻境中，那团黑影就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角色，绝非幻觉或错觉。由此可得，那把消失的菜刀，若不在小和尚身上，必然就落在老和尚或者黑影身上。老和尚是个杀人犯，那么黑影呢？一个暴风雨夜，如此鬼祟地藏身于寺庙中，又能是什么好货？难怪老和尚要徒弟检查大殿的门窗，或许并不只为了防雨。也许大殿门口的水渍，就是黑影留下的，老和尚的防卫不是没有道理。既然两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她何不拉拢次要矛盾，打击主要矛盾？“师父！”何蛟跑回到寮房门前，故作气喘吁吁。老和尚一秒拉开门，手里已经提上了灯笼：“刚说要去看看你，你就回来了。怎么，有门窗坏了？你一个人收拾不过来？”“不是！”何蛟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一步上前，“弟子发现有贼人进入大殿！他手里好像还有刀！”老和尚闻言，脸色有些苍白：“这是真的吗？你看清楚了？”“看清楚了！”何蛟笃定地一点头，“不过弟子有个办法，说不定能将他生擒。”片刻之后，老和尚点点头，带着她走进了大殿。他们像之前那样，清理了大殿，检查了供台，一起在经桌前拜了佛，念了咒。只是这一次，他们闩上了所有的窗，却唯独没有关大门。蒲团离门口不远，何蛟能感觉到风吹，这让她感觉很安心，现在她是冷静的，连尸油蜡烛的气味都没能干扰到她。老和尚同她面对面坐着，开始了自己的忏悔：“这间一心寺成立时，我就在此地当和尚，专门负责替亡者超度……”其实何蛟只是让他假装成恶人，没想到他的说辞居然还是老样子，看来他真的是杀人犯无疑。只不过，当老和尚声称要杀人时，何蛟没有动手，反而是求饶起来：“别杀我啊，师父，我真的不想死！”老和尚笑起来，他的声音宛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已经到了这时候，我怎么会放过你呢？你听到了我的秘密，如果你活着，我就会有危险啊！”“不！我保证不会透露出去一个字的！”何蛟不断地颤抖着，“放过我吧！看在佛菩萨的份儿上！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别杀了我！”“真的吗？”老和尚抓住她的手松开了些，“什么都愿意做？”“愿意！我都听您的！”“好，那你就帮我杀人吧！”何蛟大骇：“啊？杀人？”“对，你要找一个自己的替代品给我，然后将他做成蜡烛，送到我面前。”何蛟：“还、还要我来做蜡烛？”“做不到，就受死吧。”老和尚再度捏紧了她的手臂。“好好好！我做！我做就是了！”老和尚终于放开了她：“很好，那现在就动手吧！”“现在？可是……我该杀谁呢？”何蛟愣愣地看向周围，一副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模样。老和尚满脸杀气，转头看向了大殿中央的佛像。“都是因为你没有关好大殿的门，才让小偷闯进来，躲到了佛像后面，由你杀了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老和尚说着，往何蛟手中塞了一样东西：“快去吧，这把刀磨得很利，足以砍断他的脖子！”何蛟站起身，还没迈出步伐，佛像后却突地蹿出一个黑影！黑影从佛像的莲座上跳下来，把刚整理好的供果香炉打翻在地，随即便要夺门逃生。可他的速度怎会快过何蛟？乌黑的长发将他的腿脚一卷，再一扯，人直接摔在地上，还没回过神，刀子就扎进了他的脖子。直到此时，何蛟才看清了他的形象。这是一个蒙面小偷，身形十分瘦弱，也是因此，第一回在大殿巡视时，何蛟没发现他。何蛟掀开他蒙脸的布巾，才发觉他跟小和尚年龄差不多大，然而灰头土脸，肤色暗沉，头发细软发黄——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症状。他的手里，紧紧抓着一只泛青的供果。供果被啃掉了一边，另一边还没来得及啃，因为大殿来了人，吃东西的话，声音太大，极有可能被人发现。也因为，他躺在了血泊中，再也没有了咀嚼的能力。：（）异世修仙：开局送个漂亮男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