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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话里有话。
“何进滔做了节度使,头两年收拾烂摊子,如今,他们已在着手准备,让魏博重新开始对朝廷纳税。
圣上也很宠爱何进滔的女儿何美人,可惜她福薄,不得长寿。圣上给了她贵妃的哀荣,对何家也是一种安慰。”
“若何节度使知道,自己的女儿并非病死,而是死于非命呢?”
李奏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今年年初,您遭人陷害,王守澄趁机清洗了一批跟圣上走得近的宫女太监,何美人仗着父兄有兵权,当面顶撞了王守澄,结果第二天就被王守澄找了个借口,逼着圣上给她赐了毒酒。
圣上忌惮何节度使,不敢将中毒发黑的尸体葬于墓中,便换了具尸身,真正的何美人,则送到乱葬岗焚尸。小人便是替何美人安排后事之人。
小人害怕将来有朝一日案发,何家要来找尸身验证,便未真焚烧,而是找个地方埋了。小人已将地点特征画了下来,是真是假,挖出尸身,一验便知。”
说着,柳青递过来一张纸,画着他在乱葬岗埋何美人的位置。
李奏明白了,柳青这既是向自己表衷心,更是让自己离间何氏父子与圣上的关系。
好坐收渔翁之利。
不请自来
清晨的漕河,在驿站渡口的喧嚣声中再次苏醒。
昨夜里的打斗声,就像做了一场噩梦,没人愿意再记起。睡眼惺忪的漕船,在篙夫的号子中陆续起锚。
苏元桢正要下令起航,岸上传来一阵马蹄声:
“等等!少将军等等!”
何弘敬?他又有什么事?洛泱探头向船下望去:
大兄亲自下船和他说着什么,他把马交给了后面的亲兵,自己只带着两名亲兵侍卫,和大兄一起,朝他们的船走过来。
“哈哈,想不到我还有这个福气,能蹭苏少将军的船回魏州。”
“还请何兵马使登客船,货船上休息的地方小,睡得不舒服,你这样会让御使说我不懂待客之道……”
“在魏博,我才是主人,你就客随主便吧。”
军营出来的人本就不讲理,再说他来是为了旅途愉快的,又不是为了看那个老太监。
元桢见阻挡不了,只好随了他。自己的岗位在客船,这一路只能把他交给元枫。
对押船来说,干燥的天气甚好,士兵随便往甲板上一躺就能休息。清明后的夜晚不冷不热,蚊子也没那么多,正是舒爽。
元枫和李奏两人占了前舱里多余的空间,洛泱一个人占了后舱。
所以何弘敬突然登船造访,元枫也很意外。他忙招呼人在甲板上摆了张小桌,拿出几坛淡酒道:
“那我们就边喝边聊,就是船上简陋,没有下酒菜,何兵马使不要见怪。”
“不见怪,久闻苏门三郎,大郎持大局、二郎精武功,三郎擅谋略,前二人某都切磋过,唯独三郎未曾交往。”
洛泱站在亲兵队伍最后边,她倒是有些欣赏这个何弘敬。
很多人都有种偏见,就是把河朔三镇的兵将妖魔化,可具体情况又千差万别。
眼前这位魏博兵马使何弘敬,他父子两人,在任近四十年,历经文宗、武宗、宣宗、懿宗四朝。
他们掌管魏博这四十年,给人民带来了安定生活,远远比大唐其他频繁变更节度使的藩镇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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