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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朝食。洗漱后,两人正好一起吃饭。看着碗中的手擀面,李禅秀有些惊讶。一大清早,裴二竟然和面擀了面条,也不知他明明失忆,为何还会这些。吃了两口,李禅秀发现,碗中竟然还卧着两个荷包蛋,不由又惊讶抬头。见他清丽眼眸忽然看过来,裴二脸微红,轻咳解释:“是去隔壁换的。”他们家没有鸡蛋,那只金雕又是公的,也生不出。自然,也不是用金雕换的,是用家中剩的半只野兔,他打算有空再去山中猎一些。李禅秀不由轻笑,吃了一口面,问:“怎么忽然去换鸡蛋?”裴二耳根又红,自然不敢说是见他太平,不,是太瘦,想给他补补。他忙低头呼噜一大口面条,闷着头不吭声。这一口吃完,倒是让李禅秀发现他碗中并无鸡蛋。李禅秀蹙眉,把荷包蛋夹一个给他,道:“你怎么不吃,都给我?”裴二正大口吃面,碗中忽然多了个蛋,不由抬头,轻咳:“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说着又夹起那个荷包蛋,要还给李禅秀。李禅秀无奈:“你不吃的话,那我也不吃了。”裴二筷子一僵,只好又夹回来,然后在李禅秀目光注视下,轻轻咬下一口,蛋白滑嫩,蛋黄很香。裴二觉得没吃过这么满足的一顿饭,不是因为荷包蛋多好吃,而是沈姑娘关心他。“对了,”吃完饭,裴二又想到一件事,忽然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钱袋,里面明显装着银子,“陈将军昨天还赏了我们一些银钱,你收着吧。”李禅秀一愣,随即笑道:“你平时需要花钱的地方多,还是你拿着吧。”实际上,两人平时吃在军营,住也不花钱,都没什么需要用钱的时候。但李禅秀日后要去寻父亲,等和父亲的人汇合后,就不会再缺钱。在他看来,这些钱还是裴二更需要。裴二刚想说“还是你拿着”,但想到刚才互让鸡蛋的事,犹豫一下,又改口:“那就放在我们房间,以后谁需要的时候,谁就去拿用。”李禅秀觉得也行,反正这房子以后都是裴二住。于是吃完饭,裴二就拿着家里的小榔头,在卧房靠近床的墙边凿了个洞,把不多的一小袋银钱放心去。李禅秀见他认真藏钱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觉得像过冬的松鼠藏冬粮。没想到这人除了冷漠寡言,偶尔不聪明和幼稚外,又多一项认真,还真是多面。藏好钱,又喂过金雕,裴二牵着枣红骏马,和李禅秀一起走回军营。刚进营,就见张虎-骑着马快奔而来。对方看见他们,忙勒马停下,接着一个翻身下来,朝两人抱拳道:“百夫长,沈姑娘。”裴二微皱眉,李禅秀见状开口问:“这么急匆匆,是要去哪?”张虎忙回:“正是要去找您和裴百夫长。”“找我们?”李禅秀微讶。裴二也问:“何事?”
张虎忙道:“白千夫长昨晚死了,陈将军让你们回营后,赶快过去一趟。”白千夫长死了?李禅秀和裴二不由对视一眼,随即两人上马,裴二驾马,匆匆赶往关押白千夫长的大牢。到了地方,李禅秀发现胡郎中已经在了。对方见他来了,忙招手道:“快来帮忙看看,我不擅毒,你看看他到底是被毒死的,还是自杀?”陈将军也站在旁,正面沉如水,见状,朝他和裴二点了点头。李禅秀忙快步上前,蹲下身先翻开白千夫长的眼皮检查一番,又要看对方口鼻时,旁边裴二忽然出手,帮他掰开白千夫长的嘴。李禅秀抬头看他一眼,下意识要说谢,但看一眼也在场的胡郎中和陈将军,又觉不合适,最终没出声。他仔细检查了白千夫长的情况,又拿银针试了试,最终摇头,说:“从情况来看,是自杀。”旁边士兵听了都不敢相信,胡郎中也道:“怎会这样?”陈将军沉声:“你确定?”李禅秀点点头,又解释一遍判断依据——从白千夫长脖颈处的勒痕以及尸体情况看,对方确实死于上吊后的窒息,并非中毒。且尸体上没有挣扎痕迹,从勒痕形状看,也不符合被人勒死后再吊起的情况。此外他也检查了牢房里的痕迹,确实不像他杀。陈将军眉头紧皱,半晌,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先出去,只留下裴二和两名亲随。李禅秀心中虽有疑问,但也不好直接问,等和胡郎中一起离开后,才向胡郎中打听。胡郎中叹一口气,倒也没有瞒,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我知道的也不多,大概是昨天陈将军连夜审白千夫长,好像那白千夫长已经有些松口,但中途陈将军离开了一会儿,等再回来,人就已经自杀了。“本来陈将军怀疑是毒杀,才让你和我去看看,结果……”结果没想到,验完发现就是自杀。李禅秀微皱眉,听完只觉疑点重重,白千夫长既然已经要松口了,为何又会忽然自杀?还有,陈将军中途为何离开?不过没有更多线索,他一个人光想,也想不出什么。直到下午,裴二来和他一起吃饭时,他才听对方说了更多详细情况。昨晚白千夫长被用了刑后,终于撑不住,确实有些松口。“我实话说了吧,克扣这事牵扯的不是咱们一个营地,上面的人来头更大,我真说了,你陈高峻敢往上查吗?还不是只能杀了我,让这事就此了结。”陈将军看出他有松动苗头,当即保证:“你若能老实交代,看在你戴罪立功的份上,我起码能保你家人无事。若是冥顽不灵,最后由我查出来,你恐怕想死得轻松都难。”白千夫长听了这话沉默良久,忽然哑声说:“我若说了,你真能保我家人性命?”陈将军正要保证,却忽然有人来报,说有紧急军报。陈将军以为前线有事,便匆匆出去一趟,等再回来,白千夫长就已经自杀。李禅秀听完皱眉,问:“陈将军有没有说是什么军报?会不会是有心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裴二摇头:“这点他没说,只听说是郡守府发来的,应该不是无用的军报,但……大概也不是多紧急的事。”不然陈将军今日也不会还在营中。“郡守府?”李禅秀重复。“嗯。”裴二点头,“听说白千夫长的家人昨天也连夜被接到府城,接他们的人,来头不小,好像比较神秘。”说到这,他忽然迟疑一下,几经犹豫,才继续道:“陈将军怀疑这件事牵扯很大,兴许跟郡守府有关,安全起见,暂时……可能就不上报你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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