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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宿决定要让谢屿长个教训。于是他单方面开启了战争,弧度精致的下巴微微抬着,眼神故意飘在地上。用一种自认很拽,实际很像猫咪炸毛的姿态,迟迟不肯和谢屿讲话。半夜里,他连续打完八局排位,因为账号快要升段,上分过程非常坎坷。林秋宿被5v5的路人队友带进火坑,经过一番痛苦挣扎,好不容易独自苟到最后,换来逆风翻牌。趁着战绩结算的间隙,林秋宿筋疲力尽地去客厅拿零食。茶几上隔三差五会冒出一些谢屿带回来的新点心,他默默挑选一会儿,刚抱起两盒卷心酥,就撞上谢屿从书房出来。谢屿好像特意守在客户端上,清楚林秋宿是否在线。他开口就问要不要双排打游戏,自己可以待在辅助位,当治疗也可以。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林秋宿险些同意,但最终很有骨气地拒绝了。“我自己就可以。”他回答。谢屿嗤笑:“一局打五十分钟的可以?”林秋宿:“……”就知道你在偷偷摸摸地观赛!一回去,林秋宿就如同修炼完了无情道,冷心把谢屿移出了游戏好友位。谢屿:[?]林秋宿:[谁让你偷窥我:)!!!]谢屿还逗他玩:[怎么是偷呢?扣我身上的用词好下流啊,秋秋。]林秋宿不理他了,觉得这人在有意招惹自己,勾自己情不自禁和他讲话。才不会上这个当呢!第一天,谢屿去上班,林秋宿在家里晃悠。素来整洁的玄关处略有杂乱,堆满了品牌方送的双人礼物,储藏室里也放了一些,还没有拆开来收纳。这儿除了保洁阿姨会定期上门,以及谢屿时不时整理一下房间,平日里林秋宿也会顺手帮忙打扫一下。但他对当前的场景无动于衷。路过餐桌前巨大的情侣小熊装饰摆件,他还特意绕开,半点不去沾。等到谢屿下班回来,林秋宿把耳朵贴在房门上,轻手轻脚地听动静,发现谢屿在收拾那些礼品。过了会,谢屿走进他的客卧,手上拿着品牌方送的枕套。“你要换上吗?看起来还挺好用的。”谢屿好心询问。林秋宿还没有彻底消气,于是朝他微笑。“如果你不想吃相亲套餐的话,最好别来这间卧室里旅游。”面对众多下属唇枪舌战,仍能淡定不动的谢屿,这次反应很快,一句话还没听完,他就很麻利地转身离开了。接下来日常在书房加班,谢屿打开了鸿拟自主研发的游戏编辑器。林观清走的时候做好了新系统的提案,被移交给了最近挖来的策划专家,几个人合伙做好了基本流程。这周做了两轮内测,策划和qa的反馈都不错,很看好新系统对游戏架构的优化程度。不过,谢屿打开上传的源文件,感觉几个命令接口之间,红蓝线连得一塌糊涂。这坨页面又是并联又是串联又是插入子图,乱得就像是被猫玩了两个小时的毛线团,除了制作者,别人难以看懂其中思路。不过谢屿眉头都没皱一下,将这些梳理得很快。流程图属于能跑通,但策划自己估计都解释不清楚,某几个节点是怎么跑通的。这个系统设计得精巧又复杂,游戏工程量一庞大,需要考虑到的方面越多,越是容易出bug,也越是要求逻辑完美闭环。不过对于还没熟悉自研编辑器的新人们来说,能做到现在这步,大概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谢屿搭在鼠标上的食指轻轻点了点,直接将繁琐冗长的模块删去,面对满屏的报错不慌不忙,马上写了一个对应的新接口。做完填补,他的微信收到新消息,是一个业内大佬。[你们公司新开的海外工作室我眼红过,之前还找人问了下,听你们总办的意思是有意向候选人了。][敢情被派去开荒的居然是clear?你没和总监抢人啊?]谢屿瞄了眼,上个月自从clear被调走,周围就众说纷纭,猜测主策划回不回来。尽管这趟出差打的名号是“内部临时支援”,鬼知道这个临时究竟是表面上的两个月,还是整整两年,支援到项目上线。这不过总办的股东们一念之间的事。以clear的履历,也的确容易被他们选中。林观清念书阶段就在鸿拟长期实习,作为本科生拿下了那届唯一的ssp合同,薪酬吊打同批的校招,大总裁为他的工资签了特批。优厚的待遇肯定附带了更多的条件,也被寄予更高的要求。如果林观清两年前没有内转到《燎夜》,按照正常的晋升路线,他在上个项目组该升到更高的位置了,或者会自己带一支团队。可惜现在的状况比较尴尬,尽管《燎夜》是爆款项目,但就职级来说,除非谢屿出走,不然这里没有林观清的上升空间。如今其他地方有了用人的机会,本就受青睐的林观清自然会被优先提拔。要是谢屿了解得没错,海外工作室的混乱情况在年初就初现端倪,总办那时候便试探过林观清的想法。只是林观清不太想接手。他并没畏惧锻炼或者缺失斗志,但是嫌弃路程太远,会影响他与家庭之间的联络。总监大概也觉得棘手,当时没有进行任何说服。两个月前海外工作室的负责人下台,总办得出统一意见,依旧认定clear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才匆忙让人去收拾烂摊子。其中手段堪称软硬兼施,他们见clear不想揽活,先声称是出差,以为对方尝到手握更多权力的好处,就主动愿意配合。可惜他们没料到的是,林观清虽然向往事业攀升,但也顾虑家庭,还舍得为此放弃难得的机遇。这下状况就难缠了起来……近期很多人提到这桩事,还会联想到isnd,猜这个一贯自我的制作人被抢了下属,会不会出来拆台。这群看客想得太过夸张,被抽走一个主策划,谢屿不至于有这种反应。在同行明里暗里打听情况的时候,谢屿早就提前安排,妥当做好了准备。如果clear可以回来,当然最好。但clear不回来也随意,谢屿从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现在压在心头的只有一点。谢屿单手撑住头,盯着《燎夜》的好友界面,琢磨:……林秋宿是不是会嫌弃继续住在自己家啊?·长达三小时的会议结束,海外工作室的人欢呼雀跃,恭喜clear顺利升职,提议着今晚聚餐。本来他们对这个空降的代班并没好感,clear强势漠然,和嬉皮笑脸的前任上司很不一样。不过两个月的工夫,他们被clear的专业能力折服,心甘情愿听他安排。之前clear兴冲冲看起机票,表示自己按预期快要准备回《燎夜》了,大家还产生了担忧和不舍。开发进度好不容易被clear带回正轨,换了新领导以后,怕是又要遭遇波动。当小道消息传来,据说高层希望clear这两年能常驻这里,工作室的人甚至有几分侥幸。然而没窃喜多久,风向居然又变了。——clear不接受这个安排。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这个后续令人匪夷所思。海外工作室手握巨额投资,是里外眼馋的香饽饽,怎么在clear手上显得那么不堪?再说了,clear处在事业上升期,是最需要谨慎而行的关键阶段。眼前这个好机会抓住了就能起飞,顺便能培养自己的团队,为什么和股东们对着干?而且总办态度强硬,就是希望他留下,这样还想回国,怕不是要谈崩到离职才可以。至于离职,就更难想象了,大家都清楚clear的合同有多严苛。第一年转正就拿了丰厚的薪水,当然要付出相应代价,入职签约时,连带的竞业协议能覆盖整个游戏业。就算clear愿意降薪跳槽,到时候被启动竞业,哪家正规点的厂商敢要人?这样的话只能转行或者家里蹲,等竞业协议的约束期过了,重新回游戏业赚钱。以这个行业的更新换代速度,就算clear再厉害,想回到顶尖的项目组也够呛。总结来说,除非clear不幸患上失心疯,否则肯定是留下来更好啊!好在这场会议前,几波人轮流做思想工作,总办破天荒退了半步,私下与林观清谈好了新的约定。这下诚意和利益全部给够,还加上了一些心理战术,林观清终于持保留态度,不再咬死拒绝。海外工作室的同事们非常开心,只是林观清本人静坐着,与喜气洋洋的氛围并不相符。并且散发着一种“我马上就要死了”的消沉。“如果你顺利留下来,title能升到执行制作,你怎么不开心?”同事问。他猜测:“因为对不起isnd吗?这不是你的错,大家都能理解啊。”林观清说:“不是,这个逼早就自己找好办法了,用不着别人操半点心。”同事追问:“你是不是国内有女朋友,不想异地恋?”“没。”林观清说完,惜字如金地沉默了下去。述职前在电车上和总监打的那通电话,是自己进公司以来这么多年,第一次与高层沟通踢到铁板。自那时起,他就头疼了。他琢磨过很多办法,还考虑了离职,转行简历还没来得及做,就被连轴地劝说阻拦。hrbp受总办的嘱托过来找他,苦头婆心地谈了一下午。得知他是家庭因素,才有强烈的回国意愿,hrbp感同身受地叹气。“你说你和弟弟分开了好多年,你们相处的机会来之不易?嗯,我能理解。但毕竟我们是精力和运气很有限的普通人,做不到事业和家庭都尽善尽美。”“你取舍一下,是想陪着你弟,还是给他更好的平台和资源?”“如果你弟想留学,你没升职没加薪,能不能供他去理想的学校?等你弟毕业了,他遇到现实压力,你有没有足够的能力解决他的麻烦?”“话说clear买房了吗?要想定居沪市,最好多关注房价……”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林观清差点两眼发黑。不过hrbp有些话戳中了他内心。他在父母双亡后,身为兄长撑起了这个家,默默偿还遗留的债务,并为此吃了许多苦头。人生中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除了拼命努力,其他别无选择。体会过物质上的艰难,林观清从而有一种渴望,自己要赚得多一点,不该让弟弟像自己这样每步都如履薄冰。最好能拥有自由选择的底气,单纯地选择开心也可以。目前自己这个高度,尽管已经竭尽全力地往上走,但平心而论,算不上是坚实后盾。最终由hrbp牵头,林观清和总办的股东们各自放宽限制。现在没发任用通知,也没有正式文件被签字,算是双方在口头上初步有了协商,并非尘埃落定。
不过该和林秋宿交代了……林观清感觉有一把钝刀在磨心口,纠结该怎么和弟弟交代。在业内以作风强硬、注重效率出名的clear,碰上这件事,执行力变成了负数。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犯怵和犹豫。他辗转反侧(),连续做噩梦◆()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梦里都是林秋宿的冷笑、白眼,以及渐行渐远的背影。这玩意就差发展成心理阴影,一直到今天,林观清认为不能再这么下去,就算是条死路也该吃断头饭了。于是他精挑细选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的时间点,为此甚至背弃了自己的科学信仰,特意翻了一下黄历。可惜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只有自己想不到,没有发生不了。他苦心选出来的日子,撞上林秋宿刚被谢屿招惹完没多久。这下没当场撒掉的气正好有了去处。当林观清难得心虚,拨过去电话,慢吞吞说完这件事,再询问了一下意见,就听到了林秋宿短促的冷笑。简直和噩梦里的一模一样!若非两人打的是语音通话,其实他还可以看到,林秋宿也确实朝他狠狠翻了一个白眼。而且林秋宿说话声音闷闷的,显然是不高兴。“哦,你的意思是,你要打算出尔反尔了对吧?”林观清想不出哄人招数,蹩脚地使用钞能力。“能不能别生气啊,我给你买prada?”他试探着问。在林观清的印象里,买买买能够大大削弱对方的攻击性。然而,这种路数唯有小打小闹的时候才管用。更何况林秋宿十八年来一心学习,物质需求极低,不知道prada是什么纸醉金迷的奢侈东西。林秋宿说:“干了这种事,还想让人不生气?”问完,他笑了声:“也是哦,准备当执行制作人了,头衔这么大就是能任性一点的。”林观清:“……”怎么感觉自家弟弟以前没这么擅长阴阳怪气啊?肯定是被isnd带坏的吧!!!他以前觉得谢屿这个人选托付得不错,林秋宿都不怎么惦记自己回国了,也免得平时伤心哀愁。哪里能想到某些人就是个大染缸?一张单纯的白纸交过去,稍不留神就被偷摸着染成黑色的。“我真的错了。”林观清果断再次承认错误。他补充:“你要是不想和isnd这种招人烦的住一起,那我马上安排人,把我的租房腾出来?”这么提议着,他还想到一招。“或者你想回叔叔阿姨那儿么?我也可以给你买机票,等到开学了再来沪市。”“我记得你和傅迟关系很好,回去了可以一起玩。”林秋宿沉默了下,说:“傅迟不在国内呢,这个暑假出去了。”如果说刚才林秋宿的情绪里,包含的是不满和嘲讽,此刻林观清忽地感觉到,对方变得有些紧张。因为玩伴不在身边吗?林观清疑惑。尽管他对这个弟弟平时没少调侃,以及趁机欺负,但这是出自于宠爱的前提下。比起其他操心操力的兄长,林观清做得不够优秀,不过他一直在尽()全力,让林秋宿能在这个兄弟两人组成的家里感到幸福。他知道林秋宿从小性格软,心思比较细也相对更容易善感,所以向来很关注对方的心情状态。不过近年来他们身在异地,自己忙于打拼赚钱,这方面有心无力。可以做的唯有在繁忙工作之余,从所剩无几的个人时间里抽出精力,去关心一下缺失亲人陪伴的弟弟。还不是面对面,是隔着电话和一千多里的距离,通过叙述来得知对方过得怎么样。“秋秋,真不开心啊?”当下,林观清问。而林秋宿似乎不愿意与他沟通,回答:“不要和大忙人讲话了。”他说:“我要睡觉啦,你不要发太多消息给我,不然我再记你一笔死缠烂打!”正准备用抱歉话语疯狂轰炸的林观清:“。”林秋宿挂掉电话,准备熄灯睡觉,却见客卧门被轻轻敲了敲。然后,见自己没有立即出声制止,门被慢吞吞地细开了小缝……谢屿难得示弱,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他不敢轻举妄动,低声地说:“请我去吃套餐前,可以让我说几句话吗?”林秋宿很小气,哼声朝他讲:“才不要请你吃,你带着对我的愧疚自责下去吧。”谢屿听完没觉得他幼稚,反而靠在门框上,狭长的眼睛含着笑意望过去。林秋宿没有完全消气,这时候不愿意显得太好说话,又没办法拉下脸搞冷战。于是他本来缩成一团躺在床上,说完话就不吭声地迅速转了个身。他就用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谢屿,从谢屿的角度,还可以看到几缕柔顺的发丝被枕头压得有点弯。然后,林秋宿竖着耳朵,听到谢屿走到了自己的床边。接下来身后的床垫有变化幅度很小、却足够有存在感的凹陷,让林秋宿能够感知到,谢屿安静地坐了过来。“你是不是我哥派来哄我的。”林秋宿询问。谢屿不假思索地与大罪人林观清撇清关系。“没啊,我怎么会管他死活?”听到这句话,林秋宿的表情和缓了一些。他磨磨蹭蹭扭过脑袋,澄澈的狐狸眼在灯光下好似雪山山巅的湖泊,一览无余的干净而美好。“我是想说,我第一次和人同居,之前又交友不慎,和林观清那类不要脸的家伙混多了,不怎么有分寸,不小心冒犯了你。”谢屿这么讲着,还不忘给林观清身上扣一口大黑锅。真就亲身演绎着何为背后插刀恶上司。他再说:“所以我刚在查该怎么弥补,才能够让你别这么气,然后找到了一个办法。”林秋宿:?又要来一个给自己买prada的是吗?事实证明,谢屿没这么离谱。……但也没好到哪里去。谢屿虽然非常努力地做了功课,仔细搜寻了一番该如何放松心情,但完全搞错了方向。不过他一点也不自知,很认真地说:“研究表明,看鬼片有助于解压,最近正好有一部口碑很好的新片。”他还讲:“我把投影设备检查过了,没有坏,来陪你看鬼片?”林秋宿:“……”真是令人感动的诚意。自己五味杂陈的心思瞬间变成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道脸上该摆成什么表情。因为林秋宿没有及时回复,氛围一点点落入安静。谢屿琢磨少年人的心思,又说:“那给你买爱马仕好吗?买hiayan?”与刚才一样,林秋宿不懂爱马仕又不是什么东西。他听完心想,很好,你和林观清可真是殊途同归啊。谢屿见他还不说话,笑了声:“反正,如果你会害怕恐怖片的话就算了,是我没考虑周全。”十分钟后。穿着棉质睡衣,后脑勺还翘起一缕被压歪的黑发,表示自己非常胆大的林秋宿,坐在了大平层内嵌的家庭影院里。他身上莫名有种士可杀不可辱的决心,纤细的侧影甚至有些孤勇。他看着开始放映的《咒怨》,漂亮的脸上露出不服气的表情,向待在旁边的谢屿郑重通知。“你等会儿被吓到的话,可以先自己去睡觉,我陪你回房间。”谢屿帮他端着一桶刚炸好的爆米花,神色似笑非笑,像要说些什么又生生忍住。他顺从地答复:“好的,到时候有劳你保护我了。”一十分钟一晃而过。谢屿面色平静,问旁边紧闭双眼的林秋宿:“要不然算了?”林秋宿闭着眼睛还以为谢屿不知道,努力稳住声线,说:“为什么啊,不是挺好看的吗?”谢屿:“。”林秋宿讲完,还继续佯装镇定,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捞了一颗爆米花。可惜角度不太对,指尖又细微地发抖,不小心洒开几粒。谢屿佯装毫不知情,任由撒开的爆米花落在自己腿上。又过了五分钟。家庭影院的音效质量堪称上乘,即便不去看荧幕,光是立体环绕在周围的恐怖声音,就够人胆战心惊。谢屿见林秋宿脸色苍白,就差缩成团挤到椅子角落里,很想第一次提议原地解散。然后,林秋宿似是害怕被看破,在阴影处偷偷摸摸的,一点一点逞强地舒展身体,让姿态尽量看起来端正放松。于是谢屿没再开口,递过爆米花:“还要不要吃?”林秋宿正要点头,就在他伸手的时候——电影里忽地传来尖叫,绝望诡异的氛围烘托到了极致。血红的光影笼罩整间影院,连带罩住了林秋宿,映得他雪白的脸颊也被浓重的红色覆盖。伴随着伽椰子惊悚的笑声,以及主角猝不及防的挣扎嘶吼,传递出来的绝望感令人背后发寒。其中,背后发寒的人也要归类为两种极端。一种极端是谢屿这种,天生对恐怖题材无感,拿爆米花桶的手稳得不见任何动摇。就这淡定程度,就算女鬼下一秒边吐血边从荧幕里爬出来,也会冷静自持地命令对方记得把地板擦干净。另一种极端的代表人物是林秋宿。以前因为条件限制,他很少看电影,更别说恐怖片。第一次接触就瞻仰了该品类中的经典大作,不仅瑟瑟发抖,甚至被动摇了唯物主义。伸出去的胳膊瞬间缩了回去,期间不慎碰到了谢屿的手,爆米花桶狠狠倾斜。里面的爆米花直接洒出来大半,噼里啪啦落了一地。香甜的味道散在两人之间,但眼下没人在乎这个。林秋宿被自己发出来的动静吓得不轻,刚才那一刹那险些心脏停跳,下意识就想找个安全地方的躲起来。他手足无措又四神无主,没有闪避去空荡荡的沙发角落,而是不假思索地往有人的地方抱团取暖。在他的构想中,自己该是矜持地靠近对方,保持五厘米左右的距离,有条不紊尽显成年人的理智。但实际上——他直接钻到了谢屿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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