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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闻在阁楼上和谢玄烨一同用了午食,昨夜折腾到后半夜,她困了,用过饭后下了阁楼往她的上弦院走。
从前她有父母时不觉得想念他们,也未跟谢玄烨说起过想见阮姨娘,如今知晓自己不是谢氏一族中人。
她反倒对自己的父母有了好奇。
之前是他们根本不爱她,不管她,如今却成了,父母或是因着南北战乱,不得已才将她丢下,或是与她走散了。
那他们还活着吗?若是活着,他们在哪呢,如今南北休战,他们会不会一直在找她,她生活在谢氏郎君的别苑里。
他们肯定找不到。
回上弦院的路上,她想了许多,绿竹红梅不在她跟前,她回身瞧了眼,对远处的景山道:“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平日里在揽月苑,绿竹红梅不跟着她,可景山总是在,是她的贴身侍卫,在别苑里也总是形影不离。
谭氏与她说的那些话,景山定是都听到了。
景山听到谢如闻对他说话,跟上前来,对她点了点头。谢如闻对他笑了笑,有几分期待,又有些惆怅:“或许他们早就不在了,战乱时死了那么多人。”
“普通百姓又如何能保命呢。”
景山眸光垂下,不敢直视谢如闻的眼睛,垂于身侧的手握成拳,想跟谢如闻说些什么,却立在原地未动。
谢如闻见他神色暗沉,红唇轻笑,问他:“你想对我说什么?”
她总是这样灵敏,能察觉到别人的细微心思。
景山对她摇了摇头,抬手比划道:或许他们还在,只是以为你已经不在了,他们一直在找你,而且,他们很爱你。
谢如闻笑笑:“或许吧,哥哥说了,他会帮我找他们的。”
景山神色不明,没再吭声。
谢如闻回到上弦院里睡了一觉,足足睡了有两个时辰,睡醒后她慵慵懒懒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眯了一会,抬手在床头的小抽屉里取出了那块谢玄烨送给她的天山玉。
温热指腹轻抚,给冰凉的玉石染了温度,这块天山玉呈圆形,中间是雕刻的花纹,上面缀了碧青的穗子。
谢如闻睡眼惺忪,抬起双臂将玉石高高举起,认真的赏玩,玉质透亮,隐隐显出凹凸。
谢如闻‘咦’了声,凑近了来看,轻声低喃:“这花纹怎么这么眼熟。”她凝眉思忖着,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片刻,她脱口而出:“时微花。”
孙嬷嬷来接她回谢府的路上,她让绿竹跟那些孩童拿糕点换来的花,孙嬷嬷说,花的名字,叫时微。
之前她玩弄这块玉石时,不觉得这花纹特殊,如今再瞧,却觉得格外好看。
这时,绿竹发现她醒了,走上前来给她挂起床帐,声音温和道:“昨夜当真是困着了,这都睡了两个时辰了。”
见谢如闻手中把玩着花瓣状的玉佩,还一副好奇的神色,问她:“怎么了,这玉佩可是有哪里不对?”
谢如闻从枕上起身,举起玉佩给绿竹看:“这上面雕刻的是时微花。”绿竹知道这玉佩是谢玄烨送给谢如闻的。
她开口道:“那日十五娘在路边瞧见那花不走,回到府上我就跟人打听了,这花是这几年才从北朝流过来的,我还跟府上的姐姐们讨了些花籽,十五娘不说,都忘了给洒上。”
绿竹笑笑的:“时微花寓意安乐自由,公子可能是觉得寓意好,让人打玉佩的时候就给刻上了,十五娘若好奇,可去问问公子。”
听到绿竹说出时微花的寓意,谢如闻也没那么好奇了,既是有寓意的花,刻在玉佩上也不足为奇。
她又将玉佩放在小抽屉里,往屋内瞧了瞧,问绿竹:“红梅呢?”
绿竹:“去摘樱桃了,她整日里往那棵樱桃树处跑,再多的樱桃也得给摘完了。”谢如闻听到绿竹这般说。
想起了上次在那里看到红梅扭扭捏捏的,像是在和人说话,可别苑里大多数人不是聋就是哑,她能跟谁说话呢?
谢如闻:“咱们也瞧瞧去。”
——
谢如闻一觉睡醒西山晚霞正好升起,日头逐渐下落,谢玄烨难得有几日清闲,在二层阁楼上眺望着远山,看了眼时辰后。
吩咐浮生:“换药吧。”
浮生‘啊’了一声:“公子,药换这么早吗?等下和十五娘用过晚食再换罢。”浮生只是觉得时辰不对。
这个时辰换了药,夜间歇下时岂不是还要换?大夫都说了,这药一日换一次比较好。他把话说完,见他家公子不语。
躬身应道:“是,这就给公子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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