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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清如等李妈妈离开后,方含笑一一扫过自上了船,便再未与她打过照面的施老太爷施老太太等人的脸,“祖父祖母的气色很不好,二叔二妹妹也是,还都瘦了、憔悴了好多,要不要我开个方子,给大家调养调养啊?”
每一个被她眼神扫到的人都是胆战心惊,脸色越发的难看,最后才由施老太爷强笑着开口道:“我们只是晕船而已,下了船肯定就好了,就不用劳烦清如你了。”
施清如缓缓点头:“那就好,这马上就要一家团聚了,祖父祖母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我觉得舱里有些闷,桃子,陪我去船头透透气。”
说完便站起身来,由桃子扶着,去了船头。
施家众人这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擦起额角的汗来。
李妈妈说此番她奉命接施清如这死丫头进京,是因为老大大哥给她相看了一门好亲事,只盼进了京后,她能快点儿嫁出去,让他们这辈子都不用见到她!
施老太太擦完了汗,想起已好几年没见过的长子施延昌,叹道:“也不知道老大这几年是胖了,还是瘦了?从他进了学开始,我们母子便体己话儿都没时间说了,等他进京后,就更是连面都轻易见不着了,好容易这次进了京,我可得与他母子好生厮守几年才是。”
施二老爷满心的无名火,听得这话,冷笑道:“娘想与大哥厮守,也得看大哥想不想与娘厮守,看大嫂容不容得下我们才是。那个李妈妈之前不是说什么也不肯我们一起进京,好容易答应了我们一起进京,这一路上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吗,她一个下人都敢这样对我们,可见平日大嫂有多不将爹娘作公婆的放在眼里,还能指望什么?”
投宿
施老太爷闻言,想到张氏自进了施家的门至今,一次都没回乡拜见过他们两老,四时八节亦只是打发人随便送点银子礼物回来,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
低声道:“她是堂堂伯府的千金小姐,傲一些也是正常的,但她再傲,总不能我们人都上门了,她还能把我们赶出去吧?当初祝氏一个秀才的女儿,都那么爱惜面子名声,何况她还是伯府千金,肯定只有更爱惜的,反正我们不来也来了,那就说什么也要留下,不然我们也没有家可以回了……哎,本来多好的日子啊,要不是……”
施二老爷对先前的日子也满意得不得了,日日都有酒喝有肉吃有下人使有银子花,别说去京城了,就是给他个神仙做他也不换。
可惜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再看到一旁让一家人好日子都没了的始作俑者金氏生的女儿施兰如,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反手便给了施兰如一记耳光,“死丫头,都是你娘那个贱人害的,要不是她心肠歹毒,一心要清如的命,祝氏的阴灵又怎么会显灵,害得我们无家可归,什么都没有了?”
骂着骂着,想到若不是祝氏的阴灵显灵,金氏给他戴绿帽子,施远施运根本不是他的种的事,他还会至今都蒙在鼓里,那便真得当一辈子的剩王八,给人养一辈子的儿子了,又忍不住矛盾的庆幸起幸好祝氏泉下有知显灵来。
遂劈手又给了施兰如一记耳光,打得她趴到地上,抱着他的腿涕泪交错的不停小声哀求:“爹爹,好痛,求您不要再打了,求求您……”
施老太爷也低声骂他:“你要打她骂她什么时候不成,为什么偏要挑这个时候?你是惟恐那李妈妈和其他下人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惟恐看我们家笑话儿的人太少呢!”
施二老爷方恨恨的收了手。
施老太太这才低声说二儿子:“你爹说得对,你要管教女儿什么时候管教不得,何必非要急在这一时?跟我和你爹船头逛逛去,听说通州码头是天下最大、最热闹的码头,我们好容易来了,怎么能不亲眼瞧一瞧到底多热闹?”
说完不由分说推了施二老爷出去,余光见施兰如趴在地上捂着嘴,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不由厌恶至极。
贱人生的贱丫头,若不是想着她好歹也是施家的种,好歹还有几分姿色,以后没准儿能卖个好价钱,当日族人们将金氏母子三人沉塘时,她一定让他们连她一并沉塘,如今更不会带她一并上京!
施兰如等祖父祖母和父亲都出去后,才敢放下捂着嘴的手,哭出了声来。
她怎么就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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