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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中央空调（第1页）

李大爷嘀咕一声：“老刘，里面来人了！”刘大爷连忙松开了周一诚的手，低头继续干活，周一诚顺着声源抬眼，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前。文森特推了推眼镜，淡淡地说：“走吧，周老板，现在不是你相亲的时候。”周一诚有点猝不及防，尴尬地咳嗽两声，“这事等以后再说吧，大爷，我得赶紧走了，那边还等着我呢。”“去吧，去吧。”刘大爷含糊地应声，有点忌惮这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您注意安全。”周一诚点点头。文森特讥笑：“中央空调啊？”跟谁都暖。周一诚淡然笑笑，“对，还是变频的呢。”文森特没吱声只是看了他拿的东西，特别是看见周一诚又拎着跟昨天一样书袋子后更加鄙夷了。还敢拿书，是真不怕死还是真蠢啊。进了别墅，周一诚吐出口气，没在意文森特的鄙夷，他翻白眼不嫌累就翻着吧，反正累的不是自己。走在金黄的长廊上，周一诚想起刘大爷的话，他确实单身很久了，自从八年前和那人分手后再也没找过。偶尔有一些大胆的追求者，都被他回绝掉了。周一诚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他可能在感情上有某种缺失，这种缺失是因为那个人让他花光了所有的精力和感情，所以在那之后他难以在投入爱情之中。二人没再多聊，周一诚跟随着他上二楼，文森特交代道：“童先生去医院检查身体，明天才会回来。今天只有你和少爷。”“您不跟着一起吗？”周一诚说：“我现在还不是很了解少爷。”他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呢，童伟明今天不在，他属实有点忐忑。“没事，只要你不送色情漫画就行了。”周一诚顿了顿脚步，脸上有些发烫，“真是误会，童先生去医院是不是因为这个误会才”“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根本不会让童先生知道这件事，免得先生对你的印象崩塌。但是少爷就不一定了。”文森特嘲讽似的说完，转身朝一个房间指了指，“我就在隔壁，少爷有事叫我，你有事就自己开车回去。”文森特走了，周一诚自然不会指望文森特相信这是个误会，也不指望童执相信，只要童伟明不知道就算天大的恩赐，周一诚真的不敢想要是童伟明知道了，自己会怎么死。拎着书走进最里面的房间，房门依旧是打开的，周一诚抬手想敲门，却呆愣在当场。原本华丽房间，现在里面光秃秃的只剩下了四面承重墙。童执坐在一张崭新的椅子上，低下头在签什么文件。周一诚嘴巴张了张，这房间好像被砸过，墙上有着凌乱的飞溅的痕迹，窗户都残破着，窗框碎了半扇子，悬挂在空中被风吹的吱呀吱呀地响。还好这里的冬天不冷，不过灌进来的凉风还是让周一诚有些瑟缩。周一诚目光再次转向写字的童执，发现童执面前写字的桌子已经是被掀倒的状态，他手下的文件垫在倒着的桌面上写。白皙的手指上缠着纱布，随着他写字的动作浸出一丝丝的鲜红。还真的被砸过。周一诚想回去了。怪不得文森特不跟他一起过来。童执签完落款，抬眼目光看向门口，门口的人拎着一堆东西，站在那跟一个门神一样，看见他退后了半步，童执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手，缠了缠上面松懈的纱布说：“怕什么？不是说想跟我相处吗？”周一诚不由瞄了一眼文森特的房间，童执这个状态对劲吗？他连手语都不用了，精神病杀人可不犯法。但换个想法，如果童执状态不对，这里的人这么宝贝他，文森特是不会让他自己去，周一诚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向前一小步，“少爷，早上好。”童执从那个崭新的凳子上站起来，周一诚捏着盒子不大敢动，直到童执用脚踢踢那张只剩床垫的大床。大床震动。床底下慢慢钻出一条大狗。大狗眯着眼睛，尾巴夹在后腿，头低低的，看起来十分的卑微又讨好。能把一条一米三四的大狗吓成这样，周一诚一瞬间想回去的欲望更加强烈。童执垂下手，文件正好耷拉在露娜的嘴边，“给他。”露娜全程卑微地低着狗头，咬着文件，慢慢走到周一诚身边。送完文件，露娜迅速地钻到床下。看露娜的样子，周一诚拿着的手抖了抖，然后目光骤然被里面内容完全吸引了，周一诚瞳孔紧缩，眼前的是一份合作协议书！他梦寐以求的与星星农场合作的合同！而且是他亲自撰写的，上面详细地加了来年的订单数量和要求，周一诚连忙翻了翻后面，每一页都盖着农场的公章和童执的落款。周一诚惊讶地看向童执，问：“这是什么意思？”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难道又要把这份合同撕碎了羞辱他？，！“你不想要吗？”童执说：“还有你看完再决定签不签吧，一式两份。”周一诚放下手中的东西，仔细地看了起来，前面大致都是他写的，后面的那几页是童执加上去，明显有些不一样了。周一诚目光停留在合同页的一条：鉴于诚业股份有限公司的产品质量良莠不齐，乙方周一诚自愿入职星星农场普工一年整，了解和体验场内动物的生活习性和饮食结构以便研发出质量更好的饲料配比，农场愿意提供日常吃住缴纳五险一金，如未满足甲方要求的任何一条，合同将不具备法律效应，甲方将追回所有的金额，并且不退还购买的产品。合同看完，周一诚艰难地抬头，“少爷的意思是，我要在这做一年普工？”“合同不是中文吗？”童执反问。周一诚噎了一下，普工的意思他自然知道，干的是体力活挣的都是辛苦钱，合同上写的什么了解和体验场内动物的生活习性饮和食结构基本都是官场话，要是真的需要他了解，根本不会有普工这个身份。只有一种可能，周一诚看向房间内光秃秃的四周，童执根本没那么好心给他合同，而是出于报复想要他在这里吃一下苦头，或者羞辱一番他，等他受不了自动解约。但是他不可能放着有用的机会不争取，哪怕是陷阱也值得跳一跳。“少爷，我们确认一下细节，合同提到的饲料配比，您认为质量更好的饲料配比有什么硬性要求吗？比如说要过什么质量标准？要求哪些硬性指标？”周一诚确认着合同上可能做文章的细节。童执说：“没有，这个由你体验后自己决定，前提是你能坚持到一年这个合约就有效。”还真是他想的那样，周一诚心里叹了口气，“那么童先生那边该怎么做？少爷你也知道童先生也跟我做了类似的交易，我想你们统一一下口径。”“你觉得现在农场是谁说了算呢？”童执的声音虽然淡淡的，却带着十分压迫的意味。他说的也没错，自己有点瞻前顾后了，现在与其等待童伟明兑现合约，不如直接跟童执签了，周一诚垂下手，掏出西装兜里的钢笔在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公章可能要等几天，我公司放假了，得找人回去。”吧嗒一声笔帽合上，周一诚的卖身契签完，主动给人送了上去。尽管卖身，但是来年的订单到手了也无所谓了，不就是忍受一年么，还能把他吃了，周一诚颇有壮士赴死的决心。童执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掏出笔签字，又见他走过来连忙皱起眉，忍不住后退几步：“离我远点。”“抱歉。”周一诚倒是忘了，这少爷社恐的毛病还没改呢，童执总是给人一种很违和的感觉，有时候觉得他有点单纯脆弱，有时候又会觉得这个人精明冷淡。比如现在，就有点像刚认识那会的感觉，害怕接近人，淡绿的眼珠一直盯着他，似乎很紧张，像朵脆弱的小白莲。倒是有点反差的可爱。周一诚也不能贸然靠近，他蹲下身体，正好与大床平齐，床地下一截黑白相间的尾巴尖露在外面。周一诚抬手敲敲床头，温柔地唤声：“露娜。”蓬松的尾巴缩回去，然后一只大狗慢吞吞地从床底下爬出来，漆黑的鼻尖沾了点白色的灰团，周一诚顺手摘了下来，将文件递给它。“帮个忙。”露娜充当了他们中的邮递员，不过仍旧是蔫巴巴的夹着尾巴，咬着文件走过去交在童执手上。童执检查完合同抬起眼皮：“你还不走？明天不用来找我，直接去b区去找行政部，有人带你。”“好的，少爷。”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明知是火坑，硬着头皮往里跳了，周一诚转身的那一刻停了停，看到了门外的礼盒，觉得来都来了，礼物还是要送的，不由说：“我今天带了一点礼物，虽然不贵重，但是希望您能收下，另外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童执听完脸迅速地黑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恢复如常，抬起下巴指挥：“拿给露娜。”露娜听见主人喊自己，连忙又爬了出来，耷拉着脑袋等待，周一诚将东西拿过来，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窗边。露娜就跟个搬运工一样，一趟一趟地搬运着。童执每次接过一次，周一诚的心就迅速地跳一次，这心情就像是小时候老师在课堂上点名一样，生怕老师点到自己，点到又生怕老师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他是怕童执不满意他送的礼物。他知道童执家这么有钱多半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是周一诚摸不清童执的喜好，更无法给出超出他预算的贵重东西。童执的家境跟他的家境简直天差地别，童执可能不会在乎这笔一年几百万的订单，觉得不满意就换一家，但是对周一诚来说这是他全部的心血，是他辛辛苦苦七八年才能争取到的红利。一旦没有了，周一诚会被打回原形，变成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创业失败的中年男人。，！这对他来说比任何事情都要残酷。“幼稚。”童执拿过乐高和游戏脸色十分不虞，手语都没有用，一直在说话：“你觉得我很好糊弄吗？”“不是的少爷。”周一诚无奈笑笑，也大致料到童执的反应：“我不知道少爷：（）你的性格真别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