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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做了算术。”贺显金云淡风轻地指了指脑袋,“无形之形方为大形,无为之为方为大为。顺应天然,承接自然,年先生输在了太过刻意。”
这个逼装得,她给自己打满分。
其实,有些胜之不武。
这个年代的人没有经历过九年义务的毒打,自然不明白‘得数理化者得天下’的道理和算术对国人长达十八年的支配!
大学还要上高数、线代课的,自行再加四年。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是,她赢了。
瞿老夫人让孙氏也先回去,将显金独留了下来,看她的目光带有打量与思考,“.你娘生前常在漪院,极少外出,我对她的了解属实不多。”
贺显金埋下头,没解释。
算术和做账这种东西,有些人生来就会。
她没办法解释她为什么会,所以只能不说话。
瞿老夫人未等到贺显金开口,想了想又道,“.女子多艰难,你如果是因为不中意年生,我做主给你再找归宿,等你热孝期满再做打算?你只看到我带领陈家一步一步向上走,却没看我与管事斡旋、与官府奉承、与买方算计的艰难.”
“夫人,今年的税,我建议您多上两成。”
贺显金突兀开口,打断瞿老夫人后话。
瞿老夫人皱眉,“嗯?”一声。
贺显金缓缓开口,“刚刚的账簿,桑皮的买入价有三次是三百文十斤,四次是五百文十斤,八次是七百五十文十斤,同一地域、同一时节、同一买家,价格浮动不应该过五成。”
把控成本,是避--税最常用的手段。
贺显金此话一出,瞿老夫人眯了眯眼,眸色闪过一丝精光。
贺显金笑了笑,冲淡了素日纤弱清冷的气质,“赋税猛于虎,做生意自然各有各的关窍和门道——只是今年不同于往年。”
“往年,陈大人还在四川任官,官场相见留一线,咱们家是官府的‘自己人’。”
“今年,陈大人英年早逝,官场上的那些人会变成谁的‘自己人’,咱们无从知晓。”
“更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翻旧帐、拿把柄——我认为咱们还是舍小利而谋大定为好。”
送上两成赋税。
当官的愿意冲业绩就冲业绩,愿意饱私囊就饱私囊,只要你别人走茶凉,别来查我就行。
贺显金再一笑,鞠躬再道,“我是飘零孤寡之身,除却陈家给我一口饭吃,我也再难有谋生之路,对陈家对您,对三爷,我始终感怀备至,永生不忘。”
耗子先生有句话倒说得很对。
账房不是谁都能当的。
要么心腹,要么直系,要么挺进大牢狱,勇当背锅侠。
她一个孤寡身,除了陈家,又能依靠谁呢?
瞿老夫人看贺显金的眼神,短短几瞬,变了三变,隔了良久,方喑哑开口:
“你三爷今日要去泾县上任,还缺个账房,你愿意去吗?”
北宋时期关于算盘的记录基本局限于东京汴梁,我查了好几个地方的县志都没看到算盘的踪影,只能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求考据党轻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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