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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孝这三年,平南侯府确实沉寂了些,但当时许婉然要相人家时,老侯爷还健在,侯府的煊势胜过如今,完全可以为许婉然挑家世背景、郎君人品皆上好的人家,便是皇子妃也不是不可以。
吴玉安在当年的勋贵子中,气度容貌能力都在中上,且伯府为了他的前程十分着紧,早早开始铺路,他本人也上进,十三岁便在军中“闯”出名堂,十五岁就带兵外出剿匪,“吴小将军”便是由此而来,那时在京中颇有名声。
许吴两家世交,知根知底,吴玉安在侯府长辈们面前也一向恭敬有加,温文有礼,且他对许婉然极深情,时时牵挂,连在外都要常送信送各种土仪,甚至有时只是随处可见的一只风筝一颗漂亮的石头,都要特地不远千里快马加鞭地送到京中来。
闺中女儿春心萌动,幻想中的如玉郎君,也就是这般模样了。
吴玉安做的还远胜于想象,许婉然渐渐也有些心仪他。
忠勇伯府这门婚事,侯府考虑了许婉然和吴玉安两情相悦,但也考虑了其他因素。
许伯山刚正,在官场上不够圆滑,还有许仲山这么个拖后腿的,只能守业。
许活倒是更灵活,但她还年轻,成长起来到立住都需要时间。
姻亲虽是助力,可自身若是被压制,对侯府也不利。
侯府不能成为别人的附庸。
选择忠勇伯府则不然,侯府门第高,作为娘家足够硬气,断没人敢欺辱许婉然。
而成婚几年,许婉然除了没有怀孕,确实没有其他不好之处。
不过这年代,女子不孕乃是七出之一,单是不孕便逼得许多女子整日以泪洗面,受尽磨难。
正院,正堂——
老侯夫人握着许婉然的手,叮咛:“宫中擅妇人科的太医为你诊治过,你只是有些女儿家的小毛病,千万别昏头去喝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婉然神色有些许微妙。
文氏察觉,立马追问:“可是有人叫你试了?”
许婉然摇头,“您放心,女儿并未用。”
她说没用,没否认有人叫她试。
文氏气恼,“是你婆婆?她逼你了?”
许婉然不想她担心,解释道:“婆母也是着急,并未逼迫,女儿心中有数的。”
“她敢逼你!她是安得什么心!”
文氏心疼女儿,气道:“前年京中才出了个事儿,光禄寺少卿的儿媳妇因为喝了外头的生子药,生出来的孩子先天不足不说,还坏了身子,香消玉殒了!如今可好,他家又娶了新妇,谁还记得地底下那元配的苦!”
“你可万不能那样,得不偿失。”
老侯夫人亦是脸色泛寒。
那事儿是光禄少卿先头儿媳妇的娘家宣扬出来的,好好的女儿没了,恨极了,两家闹得极僵,满京城也都在议论,吴家不可能不知道。
许婉然心里有杆秤,安抚祖母、母亲的怒气,“婆母并非找的乱七八糟的方子,是老家正经的名医开得,都说灵,女儿想着拿方子回来找太医瞧瞧,若是没有问题就喝一喝。”
老侯夫人和文氏脸色这才好了些。
“不伤身体倒也无妨,当是调理了,你想开些,就算是……”文氏明明心里也在意,还宽慰女儿,“就算是真没有,与你的身体健康相比,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话,满京城也没有多少娘家能说出来,许婉然又是感动又是难过,“是婉娘的不是,惹祖母和母亲为我担忧……”
“你何必往自己身上揽错。”老侯夫人话说得强硬,“生不了便生不了,你有的是底气。”
文氏附和道:“正是,你爹如今是兵部尚书,你阿弟也说了,他会努力上进,为你撑腰,教伯府和京中各家都不敢小觑你。”
许婉然笑中带泪,靠在老侯夫人肩上,“我生在侯府,何其有幸。”
老侯夫人抚着她的肩膀,“你好,你阿弟自然待你也好,咱们婉然值得。”
许婉然性情好,与人为善,知书达理,孝顺公婆,爱重夫君……处处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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