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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想告诉为师,虽然我原本可以突破那一层限制,但现在却永远也没办法做到了。”为什么原本具备相应的潜质,却无法做到这一点呢?唐淑月想。清微平时说话喜欢真假参半,让他们学会自己分辨,学错了他也概不负责。她本不应该把这句话太当回事的。但唐淑月想起师父当时有些忧伤的眼睛,忽然相信他当时说的就是实话。“醒醒,该动身了。”有人推唐淑月的肩膀。“困死了,再让我睡一会儿。”睡梦中的唐淑月下意识背过身,是个完全抗拒的姿态。“昨晚不肯睡,今早又开始赖床。”林宴和的声音逐渐清晰,“不起是吧?”不起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意识还不清醒的唐淑月迷迷糊糊地想,带着一点赌气的成分。接着唐淑月左脚脚底一凉,显然是有人脱了她的鞋袜。唐淑月迟钝的脑筋还没转过来怎么回事,忽然有一种奇痒无比的感觉从脚板底一直传到她手掌心,差点让她痒得哭出来。“林宴和你大爷!”唐淑月猛地弹跳起来,那种奇怪到让人软弱的感觉还停留在她的脚掌和手掌上,以致她一时间甚至握不紧拳头,也稳不住自己的身形。原本在打盹的龙舟剑吓了一跳,慌忙追上去接住她。“女孩子不要说脏话。”林宴和笑吟吟地拈着一片叶子,不过是一错眼,一团火苗迅速从他掌上扑向那片树叶,将它吞噬成灰烬。“你!”“好了别吵了。”苏染站在树下,平静地抬头看着他俩,“快点走吧,不然要迟到了。”“那也要他先把鞋子还给我。”起床气浓重的唐淑月黑着一张脸踩在龙舟剑上,“我光着一只脚怎么走?”“你可以把另一只鞋也脱了,这样就是光着两只脚了。”林宴和一脸严肃地说,好像是真心地在为她考虑,“回头遇见程溪时,你可以告诉她你在假扮赤脚大仙。”“他脱了你的鞋子?”程溪时提高了声音。“声音小点,”唐淑月被她的大嗓门吓得一跳,“有这么夸张么?”“可是林宴和脱了你的鞋子欸!”程溪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慌忙放低了声音。“是啊,就是这么被他一闹,我彻底清醒了。”唐淑月又打了一个哈欠,“今天报完名我就立刻回客栈补觉,谁都不能阻止我。”“不是,淑月你知道一个少年为一位少女脱鞋在凡间意味着什么吗?”程溪时莫名兴奋起来。“……意味着什么?”唐淑月忽然警惕起来。“凡间姑娘的脚是非常隐私的,只能在洞房花烛夜给夫君看。”程溪时压低了声音,脸上却堪称眉飞色舞,“如果一个姑娘的脚能被一个男人看见,就证明他们已经定亲了!”作为洞庭山山主的亲传弟子,程溪时很难在同门中遇到足够优秀可以匹配她的适龄男弟子,但这并不妨碍她经常去凡间买讲述情爱故事的话本回来看,也借此学会了不少凡间的风俗。虽然这些风俗入了她的眼,总要因为程溪时出其不意的理解能力变了好几个模样。“可我们不是凡人,我和林宴和也没有成亲,凡间的规矩对我们修士来说不一定适用。”唐淑月挠了挠下颌,“而且,溪时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程溪时还沉浸在自己想象的爱情故事中无法脱身:“啊,我忘了什么?”“丹南宗的人来了!”似乎是为了回应程溪时的疑问,她二人背后忽然传来窃窃私语。唐淑月和程溪时一齐回头,恰好看见丹南宗的大师姐玉玲珑袅袅婷婷而来,身后跟着的都是些或清丽或妖艳的少女,左右不过二十来岁。她们浑身笼着轻纱,薄面傅粉,唇红齿白。飘然若仙,见之令人忘俗。虽然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美女,但丹南宗的弟子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不穿鞋。莹白如玉的脚掌虚虚踩过泥水遍地的石面,却不染半分尘埃。她们含笑,她们风情。她们高高在上,她们近在眼前。唐淑月没来由地想起很久以前她同程溪时偷看凡间书生写的香艳小说,话本中有位美人赤脚踏过水面,所过之处生出了妖娆的并蒂莲。她含情脉脉地朝她的情人睇去一眼,那一眼便美得让人心神俱碎。作者描写到这一场景,忍不住击节赞叹:“此步步生莲花也。”唐淑月想,就这个情节来看,那可怜书生当时目睹的必然是丹南宗的绝美女修。程溪时偏爱美人人所共知,当下看直了眼,两条腿不受控制地就要往美人集聚之处奔去。她刚迈开半步,却被唐淑月拎住了后衣领。“你怎么不让我……”程溪时恍恍惚惚地回过头来,“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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