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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哪敢迟疑,赶忙回最近的飞羽阁煮了一壶,拧着往长望阁送去。
两处阁楼在一个方向,倒也不费多少功夫便到了。
灯火铺了一地,与那轮下弦月争辉,复道萦迂延伸向那巍峨的崇楼。
四周光影莫名绰约,就连那蝉声仿佛也有几分婉转悦耳。
凤宁来到长望阁前,阁窗糊着一层窗纱,里头灯火昏暗,她瞧见那道清峻的身影立在栏前,广袖飘展,有凌云之姿。
方才在凉亭里,她们私下议论,今夜哪个姑娘能入他的眼,她独自蹲在水边便有些茫然,心里好像空空的,无处着落。
一声鸟鸣唤回她的神,四下无人,凤宁只得推门而入。
这一点响动也不曾惊扰他,裴浚面朝长空岿然不动,只倦声道,
“搁下吧。”
凤宁微愣,抬眸望向他,他的背影如高耸的云峰,叫人够不着,心头猛然涌现一线酸楚来,她倒也没有踟蹰,将醒酒汤搁在东侧桌案,便打算跪安,轻轻对着他背影屈膝,
“那臣女告退...”
嗓音细软柔和,比那丝风儿还要抚慰人心。
裴浚听出是李凤宁的嗓音,蓦地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那双幽湛的眼太沉,跟深潭似的泛不起半丝涟漪,苍青的长袍挂在他修长的身躯,衬出几分沉寂萧索。
他从未这般瞧她,带着实质般的力度,令凤宁十分无措,她手胡乱绞在一处,勉强镇定问,“陛下还有吩咐吗?”
裴浚就这么迈着步子,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她眉梢眼角格外饱满,似含苞的骨朵,眼神太干净了,干净又明媚,招人得很,水红色的长裙并不是很鲜艳,却恰到好处拢住那纤细的身段,整个人如暗夜亭亭玉立的菡萏。
裴浚从不压抑自己的欲望,他素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是天子,行事无需顾忌,方才在窗口望那么一眼,四肢五骸便有莫名的渴望在涌动。
他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还想出宫吗?”
这话一问,便是心照不宣的暗示。
凤宁仰望那张脸,层叠的光芒铺在他身后,面前这道高俊的身影,无声注视的深邃眼神,筑起一道高墙将她困在这分寸之地。
他每进一步,她心便滚烫一分,几乎已无暇去思考,凭着本能摇头。
裴浚无声地勾了勾唇,打横操起那纤弱的身子,跨入内室。
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令凤宁措手不及,她双手甚至不知往哪儿搁放,人已在他怀里,脑子一片嗡嗡在响,来不及捋清任何思绪,只听见头顶浇下他略含磁性的嗓音。
“想清楚了,别后悔。”
“我该后悔吗?”她软绵绵问了一句。
裴浚直勾勾盯着她,眼神深黯无光,没再给她机会,探舌虏获饱满的红唇,长臂挥落一应书册势如破竹般将她摁在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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