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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叶浮光内心活动极其丰富的时候——
她一眼也没看的第一支歌舞已经结束。
本来这支歌舞就是内廷经过精心挑选、特意为大衹使团呈现的,其中还融合了一部分边疆部族的特色,连舞者都是清一色的地坤,本来就是打算先来个宾主尽欢,让大衹的大王子先带着美人回去,方便之后谈岁币。
结果临场王子变王女。
虽然都是乾元,但谁也不知道贵霜到底是更喜好男地坤,还是女地坤。
总之,舞者最后朝着皇帝的方向跪下,待得了赏之后,起身时又对贵霜盈盈一弯腰,露出甜美的笑容。
贵霜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用大衹语问坐在自己身边的苏挽秋,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笑道:“你喜欢吗?”
“……”
苏挽秋好想把手里的筷子插进她的脑子里。
即便此刻入了宴席,她也没有摘下面纱,除了喝点果汁,都没怎么碰这席间的菜肴,此刻皮笑肉不笑地瞥向贵霜,语气怪异,“如果我说喜欢呢?”
贵霜重又用那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冲她笑的舞女。
思索片刻,她用中原话出声道,“你的腰很细。”
扶摇闻弦歌而知雅意,给那舞女使了个眼色,让她往大衹使团的方向走,同时,沈景明不疾不徐地出声道,“中原擅此舞的地坤虽然不多,但贵霜王女若是喜欢,稍后也可让鸿垆寺的官员陪你去永安城中逛一逛。”
从气势上而言,他这副居高临下赏赐的态度,倒是很一贯的中原皇帝作风。
贵霜勾了勾唇。
却只答,“区区一个舞者,还不至于让我谈喜欢不喜欢。”
她看向身边刚回答了“喜欢”的苏挽秋,碧蓝眼睛里浮出几许笑意,“不过我们圣女最近刚到永安,倒是因为见过的热闹太少,有些闷闷不乐,不知皇帝陛下送来的人,会不会表演马戏?听说那个挺新鲜。”
沈景明脸色微变。
贵霜若无其事地看向苏挽秋,“你还不谢过皇帝陛下的体贴?”
“……”
苏挽秋就知道她没憋好屁。
明明是贵霜在贬损沈景明的赏赐,认为大宗皇帝派来给百官表演曲目的人到她帐下,甚至连贴身伺候她的资格都没有,只配给她这个圣女当狗,做动物表演。
还一石二鸟,明知苏挽秋讨厌沈家人,顺带着恶心她。
她在心中骂了一万句脏话。
不过圣女面上半点不显,沉默地起身,对沈景明行了个大衹的礼节,就重新坐了回去。
……
龙门殿再次陷入沉默中。
臣子们虽已知晓大衹人来者不善,却没想到他们连最基本的样子都不想装,当即就有坐在末席的、脾气暴的武官一拍桌子,怒而起身道:
“大胆!”
“你们这群兽性难驯的野人,把中原人当什么了?”
武官不太擅长骂人,在皇帝跟前又不能说脏话,杀伤力就显得差了点,倒是平常唇枪舌剑的文臣们不疾不徐地起身,开始引经据典、斯文且淡定地骂大衹人。
贵霜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面容,面上笑意不改,倒是坐在她旁边的苏挽秋低了低头,头一次觉得这群背弃了大夏的逆臣让她看顺眼了一点。不过也没太高兴,因为她很快想起来,贵霜虽然中原话学得不错,但未必研究过这些经与典。
骂得人家听不懂,也不失为一种挫败。
就在苏挽秋无聊在心中琢磨着怎么把这些中原话翻译成大衹话,贴心地给贵霜同声传译时——
上首的沈景明不轻不重地将杯盏往桌上一放。
触碰的声音很轻,却让臣子们都收了声。
他神色深沉地看向贵霜,“想不到贵霜王女如此自持身份,看不上我们中原的舞者……只是朕怎么听闻,几十年前你父亲前来中原觐见时,只求娶了一个洒扫的宫女?”
有臣子低声笑,应和着问,“哦,所以你们大衹人就喜欢那种能干活的?对能歌善舞的品鉴不来?”
“也不知道贵霜王女平日见到那位小妈,是如何见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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