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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尘光眉心突的一跳,噌地站起身,拔剑指向他,“程枭,你敢!”
见他露出破绽,敌军首领趁机用刀戳刺,势要让他当场毙命,喇佈由斯见状下盘发力,翻身坠到地上,身上的箭也因此又入肉三分。
“喇佈由斯!”
落地前他看到身旁有人赶来,似乎是那个被他害死瞭阿叔的傢伙,又似乎不是。
衣襟裡还放著第二个锦囊,他伸出染血的手往裡掏,艰难地把字条掏瞭出来,上头字迹娟秀,旁边还附瞭图画,是三隻小兔子,模样甚是可爱。
曾经不可一世的喇佈由斯躺在地上,指尖轻轻摩挲羊皮纸上的图画,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忏悔。
易鸣鸢死死盯著对面人眼睛,“我为何要死?”
应该去死的另有其人。
左秋奕心想也许是送过去埋伏的那个女奴没能成功下毒,不过,能送回来几封有用的情报,已经很好瞭。
“我如何不敢!”
这边两人正是剑拔弩张,倚兰院中却一派岁月静好。
易鸣鸢最后为何婉枝点上口脂,望著镜中敷过粉后面色红润的少女,赞道:“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小阿枝好颜色。”
“多程鸣鸢姊姊。”何婉枝羞赧地低瞭低头,又抬眼?向镜中的易鸣鸢,忽然想起什么,对贴身的侍女道:“漫月,你去将我阿娘留下的那袭八幅湘裙拿来。”
漫月迟疑,那湘裙是大娘子生前,太后为其笄礼提早三年命人备制的,裙身是六彩织金晕的锦缎,上头诸般花样绮丽,精妙绝伦,再无法複刻,因此世上隻此一件。听闻大娘子十分喜爱,出嫁前还时常穿。
如今何婉枝这身量自是无论如何也穿不瞭的,一旁的易娘子倒正合适……
漫月知道自傢娘子是不必说的纯粹良善,却仍是觉得对一个结识不到一日的娘子如此慷慨,实在犯不上,便劝:“好娘子,那湘裙您不是说要到及笄礼才能拿出来?”
何婉枝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摆摆手:“现今便拿出来罢,我辶著鸣鸢姊姊恰好能穿。”
“程枭,你一定要与我过不去吗!”程尘光终于维持不住淡然,暴怒出声。
程枭眉峰一挑,“程尘光,谁与谁过不去?”
当初谒泉山下,程尘光质问他的阿娘为何要抛下彭池三千百姓,又为何要眼睁睁?著对她有相救之恩的阿姊和姊婿前去赴死,若非因为她,马春顾及父亲及姑母的身份,如何敢发兵诘难,又如何会有那般惨烈的结局?
所以他说程霜岚该死,她就应该下黄泉,亲自向阿姊他们赔罪道歉。
气盛的少年,什么绝情刻薄的话都说得出口,程枭母亲的死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便找准这个痛点,狠狠蹂躏践踏,不留情面,激得程枭与他打瞭一场。
二人杀红瞭眼,直到最后各自打得没瞭力气,以程枭勾破他的左肩,他划伤程枭的右臂为终,自此割袍断义,不複相见。
如今也是他,劫卩瞭程枭身边的人,令他千裡迢迢奔逐而来,率先打破瞭五年前的应诺,可他心中,却是半丝快意也无。
“程枭,你不妨??这画中人!你有什么资格朝她指剑!”程尘光双目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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