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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一团凝脂夹杂青紫半掩绛罗袍,一阵蠕动,几抹残血的□脊背缓缓抬起又跌落在地,发出痛楚的呻吟,哼哼如猪叫:“昭小三儿,你有种!”
“大哥!”春晓惊叫了迎上,大哥被缚住了双手侧身在地上,赤着膊,下身却是一条令人啼笑皆非的宽大蓝花染布农妇裙,露出两条毛茸茸粗壮的小腿,向角落里缩藏。
春晓惊得心突突的乱跳,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表妹来得可真是巧?”挑衅的声音,含了愤恨,话音在颤抖,是那种听来源自脚下的地动山摇。
她寻声望去,桌案上盘腿坐着锦王昭怀,松松的一件荼白单衫打结在右肋下,露出一段胸颈。落魄中,他呆滞的目光望着手中一柄长剑,拇指食指捏了剑刃细细掠下,一寸寸擦拭着剑锋上的血迹。
“殿下,你的臂……”
他左臂上绸衫撕裂一道口,殷红一片血染单衫,伤口还流血,却毫不在意。
春晓急忙上前要为他包扎伤口,紧行几步靠近桌案时脚下突然一滑,如踩丝帛,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定神低头微提罗裙去查看脚下踩到何物,绣鞋旁,黑绒绒密匝匝一团物,光顺亮泽如丝如帛。
渐渐的,她神情凝滞,后背发寒,目瞪口呆。
乌发,一团漆黑的长发散落如滑柔的乌锦,铺陈眼前地上。
一个闪念,她猛然抬头望向桌案上静坐弄剑的昭怀。
他凝神静气的一寸寸轻拭剑锋,目光中掩饰不住失落彷徨,眼中流溢着莹澈的光,一汪寒潭般满是幽凉。
但他脑后那一头为之骄傲的长发已不见踪迹,只剩一截斜齐的断发散在耳后,让她想起大哥用来戏斗的秃尾巴鹌鹑。
春晓周身冰冻一般,牙关打颤,忍不住惊问:“殿下,你脑后的发!”
他默然无语,苦笑侧头,依旧在抚弄那柄长剑,呢喃道:“去问你兄长。”
一跃下了桌案,手中长剑直指墙角蜷缩的明至仁。
“不可!”春晓惊呼去阻拦,一把握住他手持利剑的腕子。
那骨骼都坚硬如铁,青筋暴露,血脉都似要炸裂。
昭怀虚了眼深望她片刻,她频频摇头,却无语以对。
他苦笑,只剩了苦笑,手中利剑狠狠向地上一戳,那奢华的剑铋上镶嵌的红宝石莹光跃动不定,如一颗心摇摆不定。
这剑不是昭怀的。
“滚!”他牙缝中挤出一字,明至仁不及松绑连滚带爬溜走,只在转瞬间,昭怀一把拔起地上的利剑,春晓只喝了声:“住手!”
但见那柄剑已被昭怀不假思索的掷向大哥至仁,一声惨呼,春晓闭眼,旋即是沉寂。
再抬眼,那柄剑深深插入门框,摇摆不定,大哥却瘫软在门槛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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