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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徽愣住,心口像被人用羽毛在上面轻轻掠过,勾着局促和期待。
她很想点头,豁出去的告诉他“对,她很在乎。”,可话到了嘴边又生了怯。
怕被拒绝,怕如今这种半生半熟的关系都失去。
她就是个胆小鬼。
不敢赌,也没有任何筹码去赌。
抛出这个深水炸弹的许清屿左手手臂搭在左腿上,手腕自然下垂,是绝对放松的姿势,他看着云徽,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
宣传栏上照片贴在他旁边的人,偶尔经过时旁边的人会调侃两句,照片上的女孩看着镜头笑得清甜,温软无害,岁月静好几个字完美与她契合。
好学生的代表,连拒绝人都是温软平和的,一口一句抱歉。
脾气好到出奇,拒绝人时也一口一个抱歉,顾及着对方。
许清屿扯了扯唇角,眼前浮现在体育教材听到的话。她生硬反驳黄月珊,维护他时眉宇间带着不悦,像极被踩到尾巴瞪圆了眼睛的兔子。
见她不说话,许清屿眉骨轻抬,又重新问了一遍,“很在乎吗?”
云徽双手捧着水杯,快把脸都埋进杯子里了,在那双施压的目光下放低再放低,下巴都快跟心口持平。
面前多了一片阴影,许清屿不知何时坐了过来,清冽好闻的味道涌入鼻尖,云徽被惊了一跳,撑着沙发往后退。水从杯里洒出来,打湿了沙发,好在是夏季沙发,用纸巾擦拭干净就没事了。
许清屿轻笑,狭长黢黑的眸子里沾染恶作剧的戏谑,指腹抹去沙发上的水珠,憋着一股子鄢坏,“逗你的。”
云徽心跳维持在一个加快的频率,闻言松了口气随即又有点空落落的,垂眼专心擦拭着沙发上的水珠。
许清屿喊她,“云徽。”
她抬头。
桃花眼看着他,里面倒映着他的身影,他眼神描摹着她轮廓,熟悉感越来越强。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云徽眼睫轻颤,在他身旁坐直身子,手里的纸巾对折,“见过。”
“十年前,成都,我也在那辆大巴车上。”
许清屿眼角微沉,两条长腿成直角踩实地面,记忆的源头被找到,所有东西都翻涌而来。
当年那辆大巴车上坐满了人,途径山路的时候遇到了山体滑坡,大巴车被巨石砸得在悬崖上摇摇欲坠,所有哭声混成一片,有人砸破了玻璃,指挥着车内的人有序的逃生。
“先把孩子送出去。”说话的人是云徽爸爸。
他被母亲牢牢护在身下,听见这个话母亲拉着他一点点出来,让他过去。云徽爸爸伸手接他,只是没等他走两步就被人推倒。
生命危机的关头,大家都想要逃生,车厢乱成一团,谁都要成为第一个出去的人。
云徽爸爸又用防盗锤子砸开一个出口,从母亲身下抱起他,将他送出去,接着是云徽,云徽刚出来半个身子,就被人扯出。
车厢内混乱一片,打骂声不断,摇摇欲坠的大巴车失重朝山崖下滚下去。
除了他和云徽,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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