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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见了没?这些灯火从近往远,处处点得通明,把每处景致都照得好清楚喔!”
“嗯。”她不知道,旁人更不可能知情,只有他自己明白,随着愈来愈阴暗的黄昏时分,他最后一分清晰的视力止逐渐模糊,很快的,他的双眼就会陷入彻彻底底的黑暗中。
“再去买点吃的吧!”不知情的她还一迳想拉他继续逛街。
“啡……”
说时迟,那时快,街道前端的人潮兴起一股骚动。
看不见的郎忍冬本能的将全副注意力集屮在听觉上,仔细聆听,脸色遽变的将华山茶一把拉往自己的身后。
“有疯马!有疯马啊!谁家的疯马跑出来啦?”
原来在这种半年一度的大赶集里,什么都卖,什么都不奇怪,就不知道是谁打哪牵来三匹高人胡马兜售,缰绳辔头却没掌好,性野的马匹竟一齐挣脱了主子的掌握,不受控制的昂首,啡声撕鸣之余,还开始以蹄刨地,在街头奔驰。
久历沙场的郎忍冬有比他人更敏锐的直觉与预感,才能及时将华山茶护到身后,并试图以最快的速度躲到安全的角落。
“啡……啡啡啡……”
尽管失明,不过他仍有杷握可以带着她躲开这场突发性灾难。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慌张屮四下张望的华山茶突然一愣,接着毫无预警的往前冲。
“茶花儿?!”郎忍冬这回可就措手不及,心惊嘶吼,无法视物的他竟然也跟着冲出去。
“啡……啡……”
华山茶不是不知道危机直逼眼前,但是在众人惊慌闪躲之际,她赫然发现有个小女娃因为惊吓过度而痛坐在街头中央,眼睁睁看着三匹胡马狂飙而来……这教她怎么能坐视不管?
“危险!快躲开!”她扑向小女娃,想一鼓作气的拉她离开。
这时,三匹失控的胡马已非常接近了。
一条健臂将华山茶连同小女娃一气圈住,一道高大身影从上往下护住这一大一小,奋力往一旁滚开,另一条手臂则伸指成爪,如流星银扫过那些奔腾的马蹄。
“啡啡啡啡……”嘶鸣声顿时夹杂着痛楚。
华山茶头脸朝下,耳边仍传来那些胡马的啡叫声,当下回过神来,本能的收紧搂住小女娃的双臂,待察觉对方的小身体依旧温暖有心跳,还发出细弱的哭声,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怀里的这个没事了,那……保护她的那个呢?
华山茶登时心下凉了半截,不必多加思索,她也知道是郎忍冬奋不顾身的护住了自己。但是他呢?
“冬爷?”她颤巍巍的试探唤道。
“嗯……”声音有些含糊,不过郎忍冬应答了,“你没事吧?”
“妾身没事。”华山茶释然的松口气,“这娃儿似乎也没事,真是太好了。”
“娃儿?”
“是啊!妾身就是想冲过来救这个小女娃的嘛!不过妾身还真是没本事,想救人却没那能力,不过幸好有您在,冬爷。”她开心的笑了,“您及时救了我们呢!”
“嗯……”耳听为证,察觉到她那惊魂未定但大致无碍的口吻,以及顺畅无滞的气息,郎忍冬终于放心了。
一放心,他原本紧绷的精神便跟着松懈,整个人突然瘫软,将好不容易抱着小女娃欲翻身坐起的华山茶压个正着。
“哎!您这是……”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不知何时,帷帽已经脱落他的头顶,不知去向,而他……满脸的鲜血淋漓!
“冬爷?!”
她所得到的回应,不再是他低沉沙哑的嗓音,而是他气若游丝的呼息。
“嗯……”
事过境迁,众人不免心惊的谈起这桩大赶集中的意外。
“这可是我亲眼目睹的,那三匹胡马冲向一个小女娃,然后那名姑娘冲上前想救人却没能成功,最后是那个戴着帷帽的大爷凭空现身,一臂一把带开她们,险险躲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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