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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越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初浔只露出脑袋,紧紧抱着被子,像是受了惊的小羊羔,他瘦弱到几乎无法撑起被子的弧度,后脑勺黑色的发丝垂在深蓝色的枕头上,仿若在发抖。
“怎么了?”
初浔耳边一热,他听到钟越的声音,转过脸去,看见丈夫关切的目光,于是强装镇定地对他摇了摇头。
他不能表现得那么脆弱,他已经惹人嫌了。
钟越提起被子一角,盖在他的肩膀,转过身去吹头发,那喧嚣的吹风机掩下了初浔不平稳的呼吸声。
钟越在房间里忙了一会,他又要看电脑,忙工作,即使晚归也有做不完的活,一个总经理这么忙,手底下的人又该乱成什么样子?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初浔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忙碌的钟越,明天还要工作,他担心钟越的身体吃不消,劝说道:“阿越,先休息吧。”
钟越头也没抬,手指敲击在电脑上,“你困了可以先睡。”
“不是……”初浔想说这么晚就不要再加班了,明天可以早起一会做工作,但他还是默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钟越,他一个人扛着钟家这么重的担子,自己又帮不了什么忙,很是无奈。
初浔从床上下来,倒了杯热水,端到了钟越的书桌上。
他在一边坐了下来。
钟越抬头看他一眼:“不睡?”
初浔摇了摇头:“不困。”
他不敢乱碰桌上的文件,在动手前问道:“我能做什么吗?”
钟越想了片刻,手指抵在鼻下,指了指桌角纷乱的纸张,“可以按照顺序帮那几张整理一下。”
初浔听他的吩咐,拿起桌角的纸张,没有页面序号,他阅了结尾一段,然后再读另一张的开头,排着顺序。
两人一起忙到了十二点半,初浔的专业知识和钟越的不符,钟家也不允许他接触公司的业务,钟夫人只让他做一个会疼人的妻子就行了,其他都不能多管,条条框框许多,于是初浔不熟悉丈夫的工作,只能帮钟越一些整理文件的小事。
上床睡觉后,钟越关了灯,从背后抱住了初浔,他习惯于这个入睡的姿势,虽然初浔没有信息素,不能够安抚他,但长年相处的模式已经让彼此对对方有了依赖性,如果今晚钟越没有这么抱着自己,初浔会更不安心。
“对不起。”钟越在他耳后,闭着眼低声致歉,“别把我那句话放在心上。”
一天的不安化在了温暖的拥抱里,初浔的脚热了起来,那是钟越身体上的温度,他在漆黑的夜里轻轻地一笑,握住钟越放在他腰上的手,悄悄说:“没关系。”
再多的不安,恋人的拥抱就能消融,他和钟越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彼此都应该是对方可以信赖的港湾才对。
“那医生还说什么了?”钟越的呼吸轻了下来,有丝疲倦和困意。
初浔如实转告:“他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过了30岁还没有信息素的话,基本上就不会再有了……”
“狗屁庸医。”钟越道:“一定会有的。”
初浔紧紧握住钟越的手腕,听着他的呼吸,渐渐有了困意。
※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初浔就感冒了。
oga的脆弱体质让人防不胜防,初浔昨天刚请过假,今天得去工作了,可这感冒来的不是个时候,他为了不影响工作,准备了口罩,吃早餐的时候也没有跟家人在一起。
“检测报告出来了吗?”坐在餐桌前的钟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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