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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纸、香炉、奏折统统被赵景煜推翻在地,宫人寒蝉若禁,哆哆嗦嗦的跪了一地,竭力降低存在感。
“好一个天命糜常!一介阉奴胆敢将朕比之那殷商的亡国暴君!”
一直到赵景煜骂到没力气,陈青才起身上前劝解,“陛下您消消气,欲使其亡,必使其狂,从古至今,这邪,哪能压得过正道,您只需再忍忍。”
陆寅势大,赵景煜也知轻重,“你别在这跪着了,去把见过此事的都处理掉,一个不许留,若是被朕听到任何风言风语,你也不用活了!”
“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请陛下放心。”陈青早有预料,转身一招手,崇政殿外又涌出十数太监,将殿内跪着的宫人捂住嘴拖出殿外。
赵景煜极其厌恶陆寅所谓的自省,每日素衣清粥,寅正要起,亥正才歇,除了日中有半个时辰休息,其余时间除了听太傅讲学便是高声诵读儒家典籍。
甚至有一次,他读到喉咙完全说不出话来。
想及此,赵景煜又是一阵气恼,不由想起卫锦泱的作用来,“你去库房挑几样贵重点的,给皇后送去,把朕的处境说的可怜点,想办法让她透露给卫大人知道。”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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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安宫后殿汤池,湿润的空气中散着阵阵花香,拂冬手捧字裙,踏着水雾,来到池边。
锦泱靠在贴着暖玉的池壁,青丝窈窕铺在水面,露出羊脂玉般的半截肩头,见是拂冬,她诧异道,“念夏呢?还没歇过来么?”
拂冬展开锦缎铺开,笑盈盈的,“今日一早宫门传信,说念夏的弟弟要跟南面的亲戚定亲,让他得亲自去一趟,临走之前特地托人来见姐姐一面,这去了一上午,还没回来呢。”
跟南面亲戚定亲?
念夏爹娘是饥荒年逃难来了京城,听说亲戚都死绝了,哪来的什么亲戚?
再者说,念夏弟弟身份既不高,也不富,哪有千里嫁女只为配一家奴小厮的?
而且,念夏不会一去一上午不回来,除非……
卫锦泱越发琢磨不对,她站出水面,踩在锦缎上,“快,擦拭更衣,念夏可能出事了!”
拂冬一听就慌了,“什么出事了?早上那传话的宫人明明拿了念夏她娘的木簪子……”
“别磨蹭,去晚了念夏命都怕没了!”卫锦泱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水就把衣服往身上套,“还有,我昨天说的话你回去跟念夏说了吗?”
“说了说了,念夏知道的,她比我懂得多,还嘱咐我不要跟任何人再说此事,不论谁问,都要按娘娘教的说!”
卫锦泱松了一口气,“那还好,但愿念夏能多挺一会儿,走!”
“娘娘,让奴婢把您头发渥干再走,这样出去风一吹落下病根可就坏了……”
卫锦泱急的火上房,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头发,干脆不管拂冬,领着宫人就往东厂去。
“娘娘……唉!”拂冬一咬牙,忙去找了一个带兜帽的斗篷,抓着就往外跑。
东厂诏狱,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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