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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羽也不否认,如实道:“奴婢的确不想被罚银子,不过还有一点,殿下年纪轻轻的,却时常抱恙,奴婢曾听太医说过,您是心气郁结,这四个字可大可小,奴婢瞧您时常沉着一张脸,心事重重,想来便是应了太医的那句话,您肝气郁结,胸闷气短,呼吸不畅,以致食欲不振,头痛脑昏。只要您能调整心态,笑口常开,保持好心情,我想这些小毛病都能迎刃而解,从此便可逃离时常喝药的困境。”一旁的周连海低嗤了声,“云羽,你是越发大胆了!你又不是太医,居然敢对殿下的病情指手画脚?”云着胆子继续道:“我虽不是大夫,可我说的这些都是有依据的。儿时我也曾体弱多病,时常喝药,却也未能根除。后来有一个化缘的和尚路过我家,他看我精神不济,面色蜡黄,便好心为我诊治。那位师傅说,笑口常开,便是无价良方!他所谓的笑可不是苦笑勉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遇事从容豁达的心态。他说心气郁结之人,往往是因为心中压着包袱,一旦包袱卸下,心气儿自然就顺畅了!这是最简单的药方,却往往容易被人忽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却不知殿下能否做到?”初冬的皑皑白雪之下,云羽的笑容似一轮暖阳,驱散了周遭的寒意,默了许久,萧淮南才幽幽开口,“这是激将法?”被拆穿的云羽有一丝的尴尬,但她无谓一笑,“什么法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能不能听到心里去,愿不愿意尝试。”萧淮南紧盯着她,她的眼神澄澈且真诚,一双明亮的鹿眼轻眨着,似蝶翅扑闪。这般突如其来的关心令他很不适应,他总觉得她的目的只是为了银子,所谓的替他的病情着想,只是一个幌子罢了。“为了少罚银子,你可真是费尽口舌!”云羽香腮微鼓,扯着手中的巾帕小声诉苦,“毕竟那三两银子挣起来不容易呀!别的宫规,奴婢都能遵守,唯独不许笑这一条,对奴婢来说真的太难了!奴婢一不小心就给忘了,挣的还没有罚的多。”她没有否认,反倒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且她心疼银子的模样瞧起来可怜兮兮的,萧淮南不愿做那克扣宫人银钱的主子,随即问了句,“嬷嬷罚了你多少?”云羽悄悄的伸出两根手指,小声道:“罚了二两呢!”萧淮南长指微抬,会意周连海立即拿出荷包,自里头掏出一锭银子。萧淮南接过银子,随手撂给了舒云羽,“赏你的,莫再啰嗦,聒噪!”捧着一锭银子的云羽星眸圆睁,似是无比惊喜,连连向他道谢。从此以后,昭仁殿便取消了宫人当值时不准笑的规矩,云羽可以放心大胆的在他面前说笑逗趣。起初萧淮南还觉得她聒噪,可后来,当她请休,不在殿中侍奉之时,他竟然有些不适应,总觉得这大殿太过冷清。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已经开始习惯听到她的声音……太后一直不明白为何萧淮南会多次对云羽手下留情,在外人看来,宫女和王爷不过只是主仆而已,能有什么真挚的感情?只有萧淮南自己明白,舒云羽的陪伴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爱笑且乐观的云羽就像一颗小太阳,时刻照耀着他,驱散他心底的阴霾。她精灵古怪,脑瓜子里总会时不时的蹦出一些奇特的想法,且她规劝他的方式与旁人不同,总是那么的新奇,令他充满了惊喜。云羽就像一只猫,有时胆小犯怂,很怕他,偶尔也会大着胆子靠近他,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他,又或是用温暖柔顺的毛发来温暖他。有她在身边,萧淮南的日子才不至于那么枯燥乏味,他笑的次数越来越多,尽管他的笑容很短暂,但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之感,却是他许多年都不曾拥有过的陌生感觉。一如舒云羽所言,他的心态有所调整之后,就连太医都说他的气色好多了,身子也强健了些,不再像从前那般,隔三岔五的生病喝药。而萧淮南也越来越习惯舒云羽的陪伴,可这样温馨的日子却没能持续太久。突然有一天,云羽就被调到了宁心殿去!他的小猫被人抱走了,头顶的太阳也消失了,从此以后,萧淮南的生活又归于可怕的死寂……未曾体会过温暖,或许人们也会习惯寒冷,但当他切身感受过猫儿的柔暖之后,他便再也无法习惯这寂寥无光的昏暗日子。只可惜后来所发生之事皆出乎萧淮南的预料,当他得知先帝驾崩之时,认为这是个好时机,可以将云羽接回昭仁殿,可她竟被先帝欺凌,怀上了身孕!当她遇到危险,他想为她解除困境之时,太后又严正声明,说他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还说云羽的身孕对他而言是一种威胁,她和孩子都不能存在!萧淮南明明那么渴望靠近她,可如今她却站在他的对立面,成了他夺取龙椅的阻碍。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这样的局面不是他想看到的,却是真实存在的,难道他和云羽之间,注定是个死局吗?曾经的云羽是那么的爱笑,开朗豁达,可自从先帝驾崩,出了变故之后,再见云羽之时,她的面上便多了一丝忧愁与无助。先帝的血脉将她推向刀山火海之中,她一个人面对周遭这些虎视眈眈的王公大臣,一定很无助吧?此刻云羽近在咫尺,收回思绪的萧淮南明知自己不该现身,却还是鬼使神差的走下了落霞阁。彼时云羽正在柳树下出神发呆,她没有救素枝的法子,只能在这儿默默的为素枝祈福,期待着能有奇迹发生。尽管明知希望不大,但她仍旧不自觉的抱有一丝幻想。这棵柳树承载着云羽的许多心愿,有实现的,当然也有没实现的。她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的心愿许在这棵柳树下,默默的向它倾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将它当成自己的树洞。就在她默默期许之时,忽闻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又在这儿许愿?”云羽诧异睁眸,回首望去,就见一身着浅蓝缎地竹叶暗纹锦袍的男子正立在春日暖阳之下。周遭明明有旭光映照,可他的周身却泛着冷辉,云羽的思绪被打乱,福身向他行礼,“参见安王殿下。”如今的云羽对他格外客气,态度也很疏离,但萧淮南心里明白,她只是碍于舆论以及身份,才会这般谨慎,他并不会因此而责怪于她,只温声道了句,“在为素枝祈福?”乍闻此言,云语惊诧抬眸望向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萧淮南猜得出她的顾虑,遂主动解释道:“听闻素枝被关进了慎刑司,我想你应该很担忧她的安危,才会在你的树洞前为她许愿祈福。”这的确是云羽的惯,萧淮南居然都还记得?被说中的云羽没有辩驳,微低的小山眉承载着无尽的愁绪,“素枝她是无辜的,是我连累了她。我若不让她放风筝,就不会闹出这祸端,说到底是我害了她。”她那微红的双眼流露出的那一抹愧疚,萧淮南再熟悉不过,“或许在外人看来,素枝只是个普通的宫女。皇宫的宫人那么多,没了这一个,还有另一个。身为主子,没必要为一个宫女忧心烦扰,可他们不明白的是,宫人不是木偶,她们也是有心的。主子与宫人相处的时日久了,也会日渐生出情义,或为信任,或为依赖。这份情谊是其他人比不了的,你无法漠视宫女的生死,想为她做些什么,旁人却又觉得你不顾大局,甚至认为你意气用事,而你陷入两难的境地,不知该如何抉择。”萧淮南的每一句话竟能精准的戳中云羽的心扉!他居然连她想什么都能猜得到?云羽震惊的望向萧淮南,她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喉间发苦,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默了许久,她才哽咽道:“殿下是会读心术吗?竟能猜得这么准?”他不是会读心,而是因为自个儿亲身经历过,“因为我身边也有这样一个宫女,我想留下她,想救她,却又无能为力。没能留住她,是我对不住她,却不知她是否会怨我……恨我?”说这话时,萧淮南那双仿似枯井的眼睛仿佛被什么吹动,泛点涟漪,正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舒云羽。:()我怀了先帝遗腹子,九皇叔他父凭子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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