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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声嘶力竭,哀转久绝:“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只是路过这里找个山洞睡觉,难道这也不行吗哇啊啊啊……”
如此凶神恶煞的黑蛟哭得这般稀里哗啦,冉青云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
她直接看得愣了神,呆若木鸡,怔怔地保持着剑指黑蛟的姿势。
黑蛟误以为她不愿放过自己,嚎得一声高过一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初就不应该来这里,如果我不来这里,我就不会被逮住;如果我不被逮住,我就不会沦落到这么一个伤心的地步……”
这可真够傻乎乎的。
看他这呆里呆气的样子,明明完全有挣脱定身术的本事,却只知哭哭啼啼,完全不像是一只会伤人作乱的恶蛟。
先不说有没有做坏事的歹心了,感觉他就没有做坏事的智商……
冉青云挽了个剑花,干净利落地收起桃木剑,问他:“这附近还有别的妖么?”
黑蛟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如实回答:“没、没有,这附近方圆五里就我一个妖。”
他低声唧哝:“要是我闻到其他妖的气息,早就去找他们玩了……”
冉青云直截了当地问:“山下的村民是不是你咬伤的?”
“咬伤山下的村民?”黑蛟把头摇成拨浪鼓,否认道,“不是我!我连村里都没去过!”
冉青云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想看出些什么破绽来:“村里人都说有一条黑色蛟妖当众咬伤无辜百姓,让我来铲除妖祟、为民除害。”
黑蛟急得好似是被踩了尾巴,眼睛瞪得像铜铃:“冤枉啊!我冤枉啊!大人明鉴!”
他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洗清冤屈呀!”
“这有何难?”冉青云说,“即使是再相似的蛟妖,毒液的色泽、粘度都会略有不同。”
不等黑蛟反应,她伸手便掐住他的脑袋,说:“我取几滴你牙上的毒液,与村民伤口上的毒液一比对便知。”
说罢,她另一只手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黄铜制甘露碗法器,将黑蛟的尖牙卡在碗壁内缘,示意他咬住碗口,随后用手指捏住他头部两侧咬肌处。
此处长着分泌毒液的腺体。
冉青云轻轻挤压,尝试把毒牙腔管内的毒液挤出来。
没有成功。
冉青云疑惑地皱眉,手指稍稍施力,再次尝试挤压。
碗口还是干干净净,不见一点儿毒液的影子。
冉青云拧紧了眉头,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再再次尝试挤压。
黑蛟痛得泪眼朦胧、嗷嗷乱叫,然后,嘴里终于流出了——
两滴哈喇子。
蛟生五百余岁的黑蛟第一次在人类面前流哈喇子,对方还是位妙龄女子。
他羞红了脸,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顾嘴巴还被冉青云掐在手里,扭捏但努力地解释道:“瓦、瓦真滴米有毒……”
冉青云松开手,贴心地用袖口帮他胡乱擦了擦哈喇子,说:“看来你没有说谎,凶手确实不是你。”
黑蛟嚼巴嚼巴嘴,活动活动了酸痛的下巴,可怜兮兮地说:“当然不是我了!”
有错就认,冉青云解开定身咒,抱拳作揖:“抱歉,是我错怪你了。”
黑蛟很惶恐,连连摇头,学着冉青云的动作,两只爪子也生疏地抱拳作了个揖:“没事没事,也怪我瞎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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