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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侍从是冯迁前两个月从外面带回来的贴身小厮,名叫乐竺,年龄不大,是个唇红齿白的粉面郎君。
乐竺手里拿着鱼食,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城主,抬头,又看了一眼持剑而立的年轻剑修。
面前之人冷白肤色,一双无质清冷的丹凤眼瞧着似乎要比檐上的积雪还要冷上几分。
视线下移,他腰间挂有一枚青玉长坠印章。
印章上刻有古老繁复的纹理,自上而下逐渐收窄,形似冰锥利剑,又似倒立的垂枝雪松,中上镂空处置有一颗转动的银珠,隐约可见其内流转的光华灵气。
崇吾山玄衍剑宗的人?
剑宗能佩戴此等印章的年轻剑修不出八人,瞧这面容气质,若没猜错,此人应当就是宿泱榜常年居于三位的亓官绥。
乐竺暗暗掐住食指指肚,大喊道:“你是何人?胆敢伤我们少城主!”
听到哨声急忙赶来的护卫和个别子弟,一见是上宗来的贵客,本想说些什么,看见亓官绥淡淡扫过来的眼神,顿时熄了火。
乐竺见他们站在那里满脸踌躇,不由怒道:“愣着干嘛,还不把他绑了去见城主!”
“不是,这……”
那群弟子此时也是为难,一个是他们的少城主,另一个更不必说了,是连他们城主都得罪不起的贵客,这让他们如何办事?
想了想,又暗暗怨恨这侍从仗着少城主的喜爱如此跋扈,今早刚陪着少城主从别院回来,自己不识得眼前贵客惹下祸事也就罢了,却偏让他们难做事!
亓官绥收剑,垂眸,视线落在姜稚鱼那张不停哭泣的面容上。
少女被他小心地抱在怀中,紧紧扯着他胸前的衣襟,怯生生地哭着,看上去既脆弱又可怜。
亓官绥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才传音麻烦苏予辞,若是有空可否帮忙将她带回房间。
得到回应后,亓官绥回头看向他们,以一种不曾在众人面前显露过的俯视姿势,淡声道:“何必为难,我正好有事要找你们城主,也顺便讨教一下冯城主的教子之方。”
他面上没有半点异常,调却很冷,清寒的声线低缓缓地辨不清喜怒,漫不经心,却带着压迫力十足的危险。
自年少起,亓官绥便知他情绪感知方面并不强烈,无法同旁人一般轻易地感知到喜怒,一直冷漠疏离地对待着所有人,仿佛一种融进血骨里的天性与本能。
也正因如此,他极少发脾气,纵然心情不佳也不会表现出来,总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平静,他不曾在意,也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
可今日却破了例。
他的心情略有些不好。
不好就不好在,他今日——
破的这个例上。
日天当空,天气晴朗,苏予辞捻了捻指尖湿润的红色细壤,轻轻笑了一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面上落下深浅不一的阴翳。
“凭这点遮掩术就想蒙混邱苛的首徒,果然是草包,不堪大用。”
‘他要是聪明,也不至于只混个城主当当呐,虽说见不得光,但凭着他的身份至少也能在天策宗如鱼得水。’
一道轻快的男音从苏予辞的识海响起:‘不过也不能怪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那鬼东西的主根基脉弄到别处,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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