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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焘连慌忙扔出好几块,也都未中。
朱长金向前跨了两大步,来到鼓吹手面前,双手抱着小臂长的灰瓦片,朝他脸上重重砸去。
不知砸到第几下时,瓦片刚好碰到了露在外面的一截铜笛,令铜笛整个贯穿了鼓吹手的喉咙。
一股绛紫色的脓血顺着铜笛,缓缓从他后颈处留下。
鼓吹手有些不解地看了眼朱长金,口中含糊地冒了句话。
“不响了……”
言毕,鼓吹手从屋顶的洞口跌下。
“吹吹吹,给他妈谁哭丧呢!”
朱长金喘着粗气,咒骂道。
“殿下……”钱焘眼光直直地看向前方。
众多行尸挤向鼓吹手刚掏出的那个洞口,屋顶的鱼骨梁连着断了好几根。
屋顶震颤不止,朱长金与钱焘踩在屋脊的主梁上不住晃动。
“要塌了!”朱长金喊道。
瓦片失去了鱼骨梁的支撑,一片片掉落下去,下面的行尸大都高举着两只手,还有少数静静地望着屋顶,似是在等待早晚会端上桌的珍馐一般。
空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
朱长金与钱焘抬头望去,看到五十步外的半空中划过一支箭矢。
屋内乃至院中的所有行尸霎时间安静下来,如木桩般停在原地。
第二支箭矢伴随着哨声划过长空,离二人只余四十步。
“殿下!这是军中的响箭!”钱焘激动道。
第三只箭矢飞过,只余二十布,似乎放箭的人就在院中。
“有人来救咱……”钱焘话音未落,一声轰隆巨响在两人脚下炸开。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指甲般大小的瓷片四下飞溅,发出叮铃的细碎声响。
朱长金与钱焘脚下的鱼骨梁轰然断裂,整个屋顶坍塌下来。
刺鼻的浓烟灌入朱长金口鼻,令她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是有些不甘心,但二十年过去,自己依旧是最厉害的“野鬼”,这辈子也不算啥都没剩下。
朱长金如是想。
许多行尸身上燃着火,没着火的身上也扎满了碎瓷片,一时间动弹不得。
所有的疲惫、疼痛、难闻的气味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数年来,朱长金第一次感受到这般寂静。
恍惚中,她看到一名浑身以纱巾缠裹的高大男子拨开废墟走了过来。
那男子抓起自己的胳膊,把自己扔到背上。
他一只手抓着自己的两条小臂,另一只手拎着钱焘的后衣领,在地上拖着走下了楼。
“周……咳咳咳……舜卿?”朱长金又猛咳一阵,但意识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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