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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嬴政当没事人的临窗看书,像是夹在诗词里的剪影,清隽无比。
白桃还在磨牙,磨完后她仔细咂摸他这句话,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很野?
她很想问河狸郑国,毕竟同是妖精,审美大抵相同。
但是郑国还在吃牢饭,她又将狐狸眼转向屋脊上的鬼麟雀蛇,喉咙咕噜一下,无声的问道:我野吗?
鬼麟雀蛇都是石头和颜料造就的,哪能吭声给她回答?
越看越不爽,越看越烦躁。
白桃干脆一爪子扇过去。
烦死了!
临近阒夜,她学着咸阳城的贵女们几番端庄着仪态蹲坐着看月亮,但越看月亮越像只抻着脖子引诱狐狸的大盘鸡。
算了算了,不学了。
自我放弃一通,白桃直接去旁边树林里扯几片芭蕉叶,再用几根树枝给自己搭个遮风避雨的小屋,趴在屋脊上仔细感受着嬴政的心跳迷迷糊糊的睡去。
翌日一早,雄鸡打鸣,白桃在树屋下四仰八叉的伸个懒腰,睁着眼把芭蕉叶扒拉开。
没想到一醒来就看到沉闷的夏风吹起苍苍茫茫的红雾,天地万物宛如一片崩腾的红海,怪异的让人心跳。
再低头看,本来从这里可以看见一望无际的宫殿绵绵,甚至无垠的江山河海,现在一片片的全部消失,十丈之外的能见度极其之低。
地狱,血海。
预感不秒,白桃赶紧把芭蕉叶全部拿开。
有震耳发聩的敲锣打鼓声和尖尖的嗓音从远处传来:“不好了,不好了,红雾乍起,大凶之兆!”
“不好了,不好了,红雾乍起,大凶之兆!”
几个穿着祭服的祭司带着面具,梳着油头细辫,两手摇着铜铃,光脚踩着通红的木炭围绕着篝火正在嗡嗡嗡的走着天罡八步。
嬴政坐在上位,冷凝的眉眼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占卜的如何?”吕不韦问道。
主祭司不语,将黢黑的木炭踩的火星乱冒,“红雾已出,并非寻常灾变,预示着秦国来年有大凶大恶之政!”
“啪!”
秦王未曾表态,在旁的昌平君芈启拍案而起,他是楚国王子,母亲是嬴政太爷爷之女,现在在秦国入仕,是大了嬴政十几岁的表叔。
更是此次雍城加冠的家长,是以得以相随。
他跳起来指着祭司鼻子骂道:“确定加冠的吉日是你们,说大凶之兆也是你们,何以自相矛盾,现在只知道呜哩嚷嚷的跳大绳,几头生猪,逮着什么糠就敢乱吃,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们的头。”
“昌平君饶命!”
“昌平君饶命!”
“这是天启,我等不敢假传天意。”祭祀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吕不韦见芈启
哼了声,昌平君一撩衣袍,倒竖着眉头坐下。
吕不韦对着一众惶惶然心不安的宗室说道:“不过就是红雾,以往刮风下雪冰雹,也没见得要如何,正如土弊则草木不长,水烦则鱼鳖不大,这些都是事物的通晓变化,各位还请后日准时莅临秦王的冠礼。”
“这”
“丞相言之有理啊。”
一干宗室之人纷纷这番言论点醒,对于吕不韦的魄力他们是臣服的,“丞相所言极是,不过就是红雾而已,自大秦六世以来,蹉跎跌宕,荧惑守心都不怕,我们现在还怕个鸟,秦王的冠礼不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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