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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嫲拿起茶叶端详一下,让陈佳弥拆开包装,说泡来喝喝看。
陈佳弥平时不怎么饮茶,晚上饮茶怕睡不着,但也陪着喝了。阿公阿嫲倒没有这顾虑,他们每天喝,不喝才睡不着。
在村里陪老人几天,那个迷雾一样的问题就在陈佳弥心里盘旋了几天。
她憋得难受,离开的前一天,在天井那帮阿嫲洗头,她终于忍不住问了:“阿嫲,我妈她……为什么那么偏心啊?”
阿嫲想蒙混过关,缓缓说道:“都是亲生的孩子,哪有什么偏心不偏心的。二妹啊,你自己别想多了,阿公阿嫲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这就自相矛盾了,陈佳弥有点好笑,“那你和阿公这不也是偏心了嘛?”
阿嫲理直气壮:“偏心你还不好啊?”
陈佳弥又挤了点洗发水,搓了一手泡沫,手指在阿嫲头上轻轻按着,又问:“那我小时候,有没有做过让我妈特别生气的事?气到要记恨一辈子的那种,有吗?”
阿嫲不说话了。
午后的天井光线充足,陈佳弥站在阿嫲身后,望向坐在一旁摆弄二胡的阿公,请求道:“阿公,你肯定也知道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
阿公装作听不见。
无法探究到真相,陈佳弥心情有点郁闷,黄昏时分她独自一人走到村后去,正是日落最好的时刻,她站在杂草丛生的田埂上,望那轮落日好半天,最终拿出手机来拍几张照片。
落日挂在山峰上,她想起在太平山顶和蒋柏图的相遇,无意识地笑了一笑。
同一时刻,蒋柏图在浅水湾刚冲完浪,提着冲浪板回到海滩。他穿一条沙滩裤,上半身光着,胸肌上水珠淋漓,头发也滴着水。
蒋柏图摘下护目镜,回头又看那景色,落日与海,还有那漫不经心从海面飞过的鸟,让他想起与陈佳弥的初见,他于是又多看了一会。
躺在沙滩椅上的郭受扬看他走近,扔给他一条浴巾,打趣说:“快点擦干穿衣服啦,费事那些女孩子看得心思思。”
蒋柏图顺着郭受扬的目光扫过去一眼,的确有人在看他,他无所谓地收回目光,擦干后把浴巾披在肩膀上,又接过郭受扬递过来的水。
他扭开瓶盖仰头饮一大口,眼睛望到很远的海面去,说:“我见到李思颖了。”
郭受扬也望向海面,边找边问:“在哪里?”
蒋柏图说:“我请吃饭的那晚,走的时候遇到她。”
郭受扬惊诧道:“别告诉我你和她旧情复燃了。”
蒋柏图回答得很干脆:“我不吃回头草的。”
他为自己曾经的错付感到可笑,忍不住自嘲地哼笑一声。
转而想到陈佳弥,又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不吃回头草的。
蒋柏图眼神有点迷惘,又伸出目光眺望着远处,很久都没说话——
他在心里承认,且允许自己的双标。
再细想,发现自己既吃回头草,也吃窝边草。
好事成双
从老家回到深圳当天,陈佳弥就着手搬家。其实也没有太多东西可搬,衣服鞋子她只带走当季的,剩下的以后有需要再搬。
姐夫章正洲开车送她,弟弟还没返校,那天他异常懂事地跟着一起送,母亲在楼上没下来,父亲和姐姐站在店门口目送,陈佳弥上车时抬头看了眼楼上,没看到郑芳如的身影——
陈佳弥知道,她是刻意不下楼的。
她坐进车里即将关上车门时,侄女跑下楼来,边跑边喊。她跑过来站在车旁举高小手,塞给陈佳弥一个红包,“小姨姨,这是阿嫲给你的。”
陈佳弥愣了愣,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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