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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卖女还债的父亲,还有那个说话噎死人的狗男人,深深的无力感将她团团围住,窒息的难受。
‘随叫随到。’
男人薄情的话在脑海中来回碰撞她的神经。
眼泪落得更凶了。
她不想见到他。
蒋遥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昨晚没睡好,她想补个觉,结果刚睡着,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喂,妈······”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母亲的责骂声就透过冰冷的手机传了进来,“你个死丫头片子,不知道家里要收粮食了吗,还不赶紧回来帮忙!”
“别以为你读了几年书就可以不管家里的事了,你那个死爹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一个人把你们拉扯大容易吗,赶紧回来帮忙收粮食!”
蒋遥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时间,十分无奈的说道,“收粮食不是有收割机吗,再说了,弟弟不是在家吗,为什么非得要我回去?”
每年她都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收粮食的时候为了省钱,她母亲李桂兰甚至不用收割机,就她们两人用镰刀割,从天不亮割到天入夜。
那一望无际的麦田,是她多年来的梦魇。
而她的弟弟,吃着冰棍看着电视,像她父亲一样,完美隐身。
蒋正一已经将她卖了,她才不要回去!
“我没空,回不去,你们自己想办法吧。”她给了蒋正一钱,现在也有了反抗的底气。
李桂兰一听瞬间火冒三丈,“你个死丫头,你弟弟怎么能干那种粗活,你想要累死老娘吗?哎呦~~~我这是什么命啊,怎么这么苦啊!”
蒋遥十分厌烦她这种哭喊自己命苦的方式,好像她的不幸是她造成的一样。
“妈,你的命苦不是我造成的,但我的命苦却是你造成的,这么多年,我有花过你一分钱吗?我长这么大,连买姨妈巾的钱都是我自己捡垃圾挣得,我求你不要把你的苦压在我身上,你是为了你儿子不是为了我。”
她从有记忆起,便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妈妈对于她来说,便是农忙时的地主,让她干活还不管饭,从小奶奶就说让她好好学习,离开那个鬼地方。
她如今面临毕业,即将迎来自己的人生,她才不要再回去。
李桂兰还在电话那边谩骂着,用尽了难听的话语,“你个贱蹄子,读书读傻了是吧,你是姐姐,让着点你弟弟怎么了?你一个做姐姐的不知道心疼自己弟弟,说出去让人笑话死。”
“对,我是姐姐,我就该什么都让着他,我是姐姐我该死行了吧!我就是不回去,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
蒋遥果断挂断电话,拉黑了李桂兰的号码,反正她一个没出过小城的农村妇女也不知道她学校的位置,不会来这里闹,不像蒋正一那么可怕,可以精准的找到她的位置。
她第一次敢这么硬气的说话,说完手都是抖的。
经过一番小插曲,蒋遥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蒋遥又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她以为是李桂兰换着号码打的,伸手挂断了几次。
可是那电话不依不饶,将她原本的困意全部击散。
蒋遥揉揉朦胧的眼睛,才看清那是一个备注为‘债主’的手机号码。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存过这样一个号码,心底瞬间揪紧,同样让她感到震惊的是手机上的日期,她竟睡了这么久,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喂,你好!”她咬着指甲,颤巍巍的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沉默几秒,一个幽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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