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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神情真挚:所以啊,她只求你这一生平安喜乐,来生再和她相遇。曹秀才潸然泪下。
陈子轻忽然回头,邢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背靠墙壁,长腿大刀阔斧地屈起来,双目瞪着他。……”陈子轻用嘴型说,师傅,你先回去。
邢剪穿上鞋就往外走。他在小徒弟松口气的那一瞬吼一嗓子:你不要洗漱,填饱肚子?陈子轻飞速去看秀才的反应,期待他不要丢掉正常人的思维能力。秀才终于注意到了屋内的第三者,他疑惑道:崔兄,你师傅为何在我这里?
“我在你这睡,他不放心就来看看。”陈子轻很开心秀才还愿意问彩云以外的人和事,当时太晚了,我们便挤了一晚。
曹秀才看向好友的地铺,实在是狼狈。好友担忧他的身体,怕他轻生,多次开导安抚,用心良苦。
他对不起彩云,也对不起好友。
“你能这么想,彩姑娘地下有知,会高兴的。”陈子轻摸着饿扁的肚子说,“那我先回义庄,待
会来给你送吃的。
随后又来一句:对了,秀才,外面还在下雨,我拿走你的伞啊。曹秀才苍白清秀的脸浮起一抹淡笑。
陈子轻一步三回头地走到小屋门口,邢剪在那背身站立,等他走近了,才去开门。院里的地稀烂。
陈子轻就要下脚,一只手掐住他的胯骨,把他提起来,他被甩到了一块健朗的背上。师傅,我自己可以……
陈子轻话没说完,邢剪就背着他踏进了细雨和烂泥里。他后知后觉地撑起油纸伞,打在他们头顶。
小雨珠成片地掉在伞面上,蜿蜒着滑下来滴滴答答。
自己夹紧腿。邢剪提醒挺着上半身的小徒弟,只手按着他的腿肉上移,托住他颠颠的圆滚滚,空荡的左宽袍在风雨中摇摆。
陈子轻不好意思地把腿紧紧夹在邢剪腰侧,脚在他腹部勾绕住。
二人走到半路,魏之恕持伞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他快步迎上他们,道:师傅,我正要去接你和小师弟。
“回吧。”邢剪颔首。魏之恕落后半步,凉唇虚挨着师傅背着的小师弟:你多大了,还让师傅背你。
陈子轻说:“是师傅要背的。”
魏之恕尚未言语,便听见师傅来一句:对,我要背的。再瞥小师弟,他把脑袋躲进伞里,什么也看不见。
魏之恕渐渐走慢,收伞看前方的两人,他们忽略他了,无视他了。二师兄!小师弟的喊声传来。
魏之恕重新撑伞抬脚,哼,算你有良心。
雨下了半天,义庄只来了一个客人,给自己订棺材的,谈成后付了定金,管琼送她下土坡,她是乡里蛮有名的媒婆,职业习惯让她唠嗑的话题都绕不开相关内容。
管姑娘,你可想过为自己寻一门亲事?
管琼不紧不慢道:平常人家谁会让子嗣娶一个义庄伙计。媒婆拿着帕子擦白胖的脸跟脖颈:话是那么讲没错。
她从伞下打量这管姑娘,可惜了一副好相貌。
在义庄做事很晦气,不止影响自身,也会影响身边人,嫁娶都十分艰难,不过……
你师傅常年在江上捞尸,大多时候分文不取,那是积大德,他长得又那么端正,那么高,那么壮,一看就能扛家能上炕。”媒婆说到这,老不羞地用帕子掩嘴笑出了声,能让人出了月子又怀上,一年到头都在炕上。
管琼举高伞,冷冷看她。
媒婆打了个抖,她暗自白眼,老娘要是年轻个十岁,必定想方设法拿下你师傅,做你师娘。心里想得美,脚下一个踉跄,哎哟着一屁股坐在泥水里。管琼慢悠悠地把她扶起来,在她气急败坏的抱怨中开口:走路专心些,不要分神。
“管姑娘说的是,我这老骨头真吃不消。”媒婆不再浮想联翩,她小心翼翼走到土坡下面,心有余悸地抚了抚心口。
马车就在路边,管琼转身要走,媒婆叫住她:“有好几个寡妇向我打听你师傅的事,托我来探他的口风,有那方面意思。
媒婆紧跟着就补充道:姑娘也有。
管琼弹了弹斜飞到身前的雨滴,淡淡道:这事你不必与我们做徒弟的说,只要师傅满意,我们便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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