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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绿萼看着她们俩忙忙碌碌,也去帮忙收拾。
丹榴心细,给她收拾了一些素日里常穿和贴身的衣物,翁绿萼看着身上穿着的锦绣华服,有些不适地轻轻蹙起眉。
她少有装扮成这样华丽鲜妩的样子,一想到这样的改变是为了讨好萧持,翁绿萼就觉得有些别扭。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守在门口的张翼下意识望去,一张姣好的美人面映入眼帘。
“您是要热水吗?”张翼差些咬了舌头,‘女君’一词意义非凡,称她为‘夫人’,到底又没有实际的名分,纠结之下,张翼只得用敬称呼她。
翁绿萼颔首:“有劳张羽林。”
张翼是侍卫君侯身侧的羽林将军,让他护送自己去平州,翁绿萼觉得很有些大材小用之感。
张翼久在军中,鲜少与女人相处,遑论是这样一位耀目如明珠的大美人,听她轻声细语的,忙不迭地摆手,点了一个兵士下去给厨房的人说了此事,又见翁绿萼递来一个荷包。
他抬起头,见翁绿萼微微笑着,声音如春日的柳絮,又软又柔:“疾行一路,大家想必都辛苦了。我若出面答谢,多半只会叫大家觉得不自在,还请张羽林替我费心,用这些钱请大家饱餐一顿,暂松一松身心吧。”
她这样客气,张翼说话更僵硬起来:“您不必这样客气,我等职责所在,皆听君侯令罢了。”
杏香见娘子的手一直举着,索性拿过荷包,往那板着张脸的年轻将军手里一塞:“我们娘子一片心意,还请将军收下吧!”
那道轻柔的目光也一直看着他,张翼只得点了点头:“是。”
杏香关上门,和翁绿萼嘀咕道:“萧候的军士,看着真不好相处。”
翁绿萼嗔她一眼,杏香乖乖闭嘴。
热水很快送了上来,杏香手脚轻快地替翁绿萼宽衣,用簪子将那头又厚又黑的长发挽起之后,又倒了好些花露进去。
翁绿萼想到那几个垒起来比她还要高大的包袱,不禁莞尔,也不知道两个小丫头是怎么一路背着追到那儿去的。
杏香见娘子心情仿佛不错,又小声同她说起自己打听到的事。
萧持之父早年战死,彼时他和寡母、长姐只能在叔父萧熜的手底下讨生活。日子过得如何,旁人不得而知,但萧持十三时便投了军,很快便在熏石之战中崭露头角,英名初传。
萧皎长萧持五岁,十八那年出嫁黄州徐氏,但不知为何,在二十六岁那年与她夫君和离,带着一儿一女回了娘家。大族之女和离归家,还带走了两个冠着父姓的孩子,在当时引起了不少争议。
杏香用巾子替翁绿萼擦着脖子,忧心忡忡道:“虽说萧候后宅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女人,但有母亲和长姐在,娘子相处起来更得谨慎。”
在那些男人眼里,姬妾不过是随时可换的衣裳,母与姊却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要是瑾夫人她们能真心接纳娘子就好了。
洗漱过后,翁绿萼没什么胃口,又不想杏香她们跟着担心,勉强用了一碗红枣汤,将还没有动过的菜肴往她们面前推了推:“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要同我论那些老掉牙的体统了。快坐下用吧。”
丹榴看着几碟卖相差强人意的菜,心里叹了口气:“娘子,婢待会儿去厨房发些面团,明儿一早去蒸些糕点带走吧?”她们走得急,加上食物不好带,白日里只能委屈娘子啃那些兵士带来的冷冰冰的大饼子。
翁绿萼摇了摇头:“这样的时候,不好做出许多特殊之举来,再忍一忍吧。”
雄州离平州足有数百里,哪怕一路昼夜疾行,策马狂奔,约莫着都得走上半月,更别提他们还有一辆载着女眷
的马车,等到达平州,或许已经是初春了。
雄州地处极北,平州却四季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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