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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少有些感激,却觉得很没有必要,轩辕凛都说了,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因而他十分笃定,自己迟早会被放出来,所以这份感激里,又掺杂了点嫌弃,觉得他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然而张尽忠的脸色却很不好看:“你知道皇上怎么回贤王殿下话的?”程欢完全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想把那块令牌抢回来,免得张尽忠真要赶他出宫。然后张尽忠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力道之大竟让程欢有些吃痛,他闷闷哼了一声,开始拽自己的手腕,张尽忠却死活不肯松手,还将令牌塞进了他的腰带里。“皇上说,你心性歹毒,若是为了阻拦陈荣进宫,朝皇子下手,并非不可能。”程欢呆了呆,怀疑的看着张尽忠,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心性歹毒?”他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些什么恶事,才被轩辕凛这么指责,可很快委屈和恼怒就压到了理智,他几乎跳起来,怒道:“他那天不是这么说的,再说我哪里歹毒?说我歹毒……我……”他四处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朝着郎缺去了,抬手就要抽他的刀:“我要是歹毒,我就先砍死陈荣那个贱人……”郎缺看他这架势,早就防备着了,瞧见他走近,连忙侧身躲了过去,一抬手将他推开了,苦笑了一声:“我说程公公,你怎么又闹?”他着实被程欢闹怕了,宫里最近大大小小的事,竟全是他折腾出来的,如今不过是个寻常内侍,竟还有胆子在大明宫跟前吵闹。郎缺简直想给他磕几个头,求他离自己远一些。程欢却不理会他,见抽不到他的刀,只好去寻摸别人的,众禁军警惕的看着他,纷纷戒备起来,程欢试着抢了几次,没能得逞,倒是被绊了几个跟头,趴在地上有些起不来。禁军看着他纷纷扭开头憋笑,程欢有些恼:“笑什么笑!”张尽忠嫌他丢人,跺了跺脚训他:“你快给我消停些吧!”程欢咬了咬牙,他倒是不觉得丢人,只是很气恼,他有些分不清轩辕凛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心里很有些慌,也顾不上理会张尽忠,跌跌撞撞跑进了御书房。里头轩辕凛还在和陈荣说话,两人的音量却都有些高,程欢还没靠近,便听见陈荣语调不阴不阳的说:“皇上九五之尊,总要子嗣继承皇位,娘娘们也就算了,臣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只是既然臣肯为皇上牺牲至此,皇上是不是也该拿出些诚意来?”轩辕凛顿了几息,才语调微妙的开口:“哦,你要什么诚意?”“臣要皇上保证,后宫之中,只有臣一个男人!”走了走了3程欢张了张嘴,心里有些庆幸,他又不是个男人,就算轩辕凛答应了陈荣,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刚要松口气,就听陈荣继续道:“皇上选程公公还是选臣?”御书房里,轩辕凛眉头一拧,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厌恶来,他发现自己不喜欢旁人提起程欢,尤其是用这种不善的语气,他说不出来原因,可心情却一路恶劣下去。只是他到底还是自持的,仍旧耐着性子和陈荣解释:“朕对他,不过是当做一个寻常奴才,你大可不必如此介意。”这话在陈荣听来,就是全然的敷衍,倘若程欢只是寻常奴才,轩辕凛何必火急火燎的将人从浣衣局捞出来,按照宫里的行事方法,牵扯上后宫和皇子,程欢现在早就成了一具尸体,哪里还能在御书房外头大呼小叫。陈荣不由冷笑:“皇上这话,臣不敢信。”轩辕凛顿了顿,眉头皱的越紧:“陈荣,你是书香之后,又是国之栋梁,与一个奴才计较,有失身份。”纵然陈荣仍旧觉得这话听着是要为程欢开脱,可其中的意思,的确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与程欢本就是天与地,和他计较的确不好看,可就算如此……“臣看程欢,如肉中钉眼中刺,皇上不介意一个奴才,可臣曾被他多次刁难,着实无法容忍。”轩辕凛眉眼低沉下去,看着陈荣的视线多了几分探究,他以为陈荣不至于如此睚眦必报,说到底,陈荣和程欢之间的不快,无关痛痒,不过是些小摩擦,皮肉之苦而已,实在谈不上深仇大恨。可他这般咬着不放,让轩辕凛不解之余也有些厌恶。这般心胸狭隘,当真适合进他的后宫吗?他心里沉甸甸的,十分不悦,语调也跟着沉凝了几分:“那你说,想如何?”陈荣张了张嘴,眼底露出几分狠辣来:“臣只是以为,既然程欢蓄意谋害皇子,这般胆大包天,着实不该再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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