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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处理,她?苏小冬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伸着指头指向自己,善解人意道:“我吗?你们进阵吧,不用送我的,我自己走回去就行。”真是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岑溪头疼地看着她懵懂无识的样子,解释道:“鸾凤阁入口所在不可外泄,误闯之人,就地格杀。”岑溪询问的目光又落回宣宁身上。宣宁挣扎着起身,苏小冬离得近,扶了他一把,他强撑坐直了身子,只觉得心肺间一阵尖锐刺痛,腥气翻涌,偏过头又呕出一口血,重伤之下(▽)身子虚软无力落入苏小冬怀中。苏小冬只觉肩头一沉,还来不及偏头去看,便有只冰冷彻骨的手覆上自己的眼睛,眼前霎时昏黑一片。宣宁低弱却不容置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什么也看不到,入阵吧。”“你疯了?私自带外人进阁,是要命的罪名!”岑溪急得站起身,“我知道你舍不得杀她,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不能为了救她,搭上你的性命!我们把她的眼睛抠掉,再派人悄悄把她丢在医馆门口好不好?你若是不放心,我亲自送她去……”“入阵。”宣宁打断岑溪,语气中已带上不耐的怒意。岑溪显然还是不赞同,两个人无声对峙着,车厢内静默无声。身处风暴中心,苏小冬屏息凝神不敢轻举妄动,过了好一会才听见岑溪甩开帘子出去。待岑溪走出去,宣宁的手掌随即滑落下去,光线透过薄薄一层眼皮透过来。听罢他们方才的对话,纵使无人遮挡,苏小冬也不敢睁眼,揪着心听宣宁闷声咳了好一会,又听见他撕开布料的声音,紧接着她手里就被塞了一块布条,怔忡间听见宣宁说:“自己蒙上,别睁眼,否则我也救不了你。”苏小冬乖巧地将布条紧紧绑在自己眼睛上面,摸索着扯住宣宁一角衣袖,小声说:“带我进去,你是不是会受罚?罚得重吗?不然还是照青鸾使刚刚说的法子,把我扔了吧,我认识很厉害的大夫,能治好我的。”宣宁不知在做什么,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迟滞了片刻,生硬道:“只要你安静些,我就不会受罚。”苏小冬乖乖闭嘴,拉着他的一角衣袖以抵抗眼前一片漆黑的惶惶。不多时,马蹄声起,车轮碌碌,马车又行进起来。苏小冬一路蒙着眼睛,能感觉马车颠簸并不知他们从何处进又往何处去。这一路安静至极,除了马蹄声与车轮碾过的声音,只有耳边宣宁粗浅缓急不一的紊乱呼吸。马车行了一段,徐徐停下。为了保持进行速度,这一路上人马轮替修整,马车停顿的时间并不多。除却苏小冬倦极睡去迷蒙无识的时间,她记得马车只停过两回,马车外,岑溪冲车里的宣宁喊了一声:“是你家豹儿,拦在路上不让走。”苏小冬听见车厢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听得分明,宣宁撑着起身试图走出马车去,却又伤重难支闷(▽)哼一声跌回软塌上。他压抑地轻声咳嗽,伸手扯住苏小冬的衣袖,声音低弱:“到我身边来,别怕,当着我的面豹儿不会伤你。”宣宁不说倒好,听他这样说,再联系起车外嗷嗷不止的咆哮,苏小冬越发惊慌,摩挲着窝到他的软塌上去,拉着他的衣角缩在他身旁。她恍惚想起在渝州城外屹山脚下的那个夜晚,也是眼前一片昏黑,也是对他全心依赖,纵然世人都说宣宁是个心狠手辣的魔头,可她却似乎总能得他庇护。“豹儿,进来。”宣宁话音刚落,苏小冬便觉得车厢一沉,有属于动物的急速喘息声回荡在车厢中。方才车厢外的咆哮此时变作低低的呜鸣,脚步闷响步步逼近,那呜鸣与喘息声也渐渐靠近过来,不多时野兽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她甚至能觉察它毛茸茸的脑袋蹭过她的脸颊,能想象它贴着她的脸嗅着新鲜猎物时的饥渴眼神。苏小冬往宣宁身后又躲了躲。宣宁轻笑出声,伸手拦在苏小冬身前护着她,将她往身后挡了挡。他的语气比平日要温润柔和得多:“她是我的朋友,不要吓唬她了。”豹儿十分通人性,宣宁话音刚落,苏小冬便听见它往宣宁的那一侧走去,像是往他身上蹭了蹭。宣宁轻声同它说话,陪着它玩闹了一番,落在苏小冬耳中便是一派温馨和乐。突然不知被豹儿冲撞了哪里,宣宁闷(▽)哼一声,苏小冬心里一揪,试探着喊了宣宁几声,好一会儿没有回应。在苏小冬急得差点要扯下眼睛上蒙着时,他冰凉的手终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开口依然是柔若春水的温和:“骗你的,我没事,你回去吧,我回阁里还有事,不能陪你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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