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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回涯说:“你叫魂呢?”
梁洗热切招呼道:“可不是吗?你看!”
宋回涯走去一看,只见墙上龙飞凤舞地用剑刻了一行字:宋回涯葬身之地。
她的名字上还被多划了两道,足见对方怨恨至极。
梁洗幸灾乐祸道:“宋回涯,原来这是你的墓啊。”
墙角尚落着一层灰粉,说明这字是方留不久。
看来谢仲初确在此处。
梁洗托着下巴,天马行空地分析道:“若这里是谢仲初为你备好的墓,而他自己却被你诛杀在此,那这究竟算是你的墓,还是谢仲初的墓呢?”
宋回涯一剑举起,挥在她脸前,逼得梁洗稍稍后仰,面无表情道:“这里究竟算谁的墓我不清楚。不过,它也可以是你的墓。”
梁洗:“……”
严鹤仪听得发笑,嘴贱一句道:“明知自己说她不过,还要说。你不是找骂吗?”
梁洗一掌拍他背上,痛得严鹤仪跳脚大叫。她冷笑道:“明知自己打不过我,还要说。不是欠揍吗?”
宋回涯想不到在这死气沉沉的地道里,他一人还能有闲情逸致玩闹,忍不住说:“你们两个真不愧是师徒啊。”
梁洗倒是淡定,沿着墙面走马观花地看,有种泰山崩于前不过掸掸肩的随性:“我就算是来日真的死在了这里,也算是跟宋回涯葬在一个墓穴。算不上亏。”
“我呢?”严鹤仪敬谢不敏,连连摇头道,“三个人葬在一个墓,是不是有些过于古怪了?罢了吧,我还是想出去。”
动脑子的事,梁洗实在懒得出力,
()扯着嗓子干喊:“宋回涯,快看看你家墓怎么出去!”
她手持佩刀踱步到石桌边上,长刀下意识往地上一杵,半坐半靠地借力休息。
严鹤仪自是看不惯她清闲的模样,当下朝她走来,要轰赶她起身。
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动,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石室深处的墙面上随之开出一道门。
严鹤仪顺着声响扭头望去,刚要惊喜地呼唤一声,脚下石砖忽而翻转,人还没迈步,便朝底部深坑坠去。
梁洗那块同是如此,她察觉脚底石块有异常晃动时,顾不上示警,按着桌面敏捷后翻,退至安全处。
正以为顺利躲过机关,严鹤仪危急中一把拽住她的脚踝,拉着她一道下落。
梁洗本能地甩了下腿,将人踢开,千钧一发之际试图攀住岩壁。可眼看着上方石板就要砸下,终是不敢冒险,主动松手掉进黑暗。
好在坑洞不算太深,左右不过两丈之高。
梁洗一脚蹬在墙壁上,减缓趋势,平沙落雁似地到了地面。侧耳听着上门岩板沉重运转,一层层合上通道,大抵共有四层。
梁洗听着脚边严鹤仪的惨叫,迅速以刀身丈量了左右宽度,随即一弯腰,将人捞了起来。
严鹤仪从腰间摸出夜明珠,一人隔着幽绿的光线,直眉楞眼地对视。
他叫梁洗踹了一脚,几乎是平摔在地,下巴上红肿一片,眼眶中水光氤氲,瞧着实在可怜。
梁洗熟视无睹地转过视线,抓着他的手朝前方探去,对着一条狭窄的甬道嘀咕道:“什么地方?怎么又有一条路?”
如今只他一人,严鹤仪再多怨气也得忍下,不敢与她争吵。
听出她语气中的意动,浑身抖了抖,赶忙说:“我看此地还算安全,不如站着别动,看宋回涯有没有办法。”
梁洗说:“宋回涯是你娘啊?你相信她还不如相信我!起码我是你师父。”
严鹤仪养尊处优了一辈子,自打跟着梁洗,天底下的苦头都吃了一遭,听她如此大言不惭,气不打一处来,吼道:“我信你?相信你,我严家的祖坟都得让人给刨了!宋大侠——!”
阻隔住光线的石顶层层向上,空荡石室中,宋回涯举着火把过去观察那扇大门背后的通道,未觉出危险,回过头喊人,才发现那一厮须臾间都不见了踪影。
宋回涯心头发紧,站在石屋正中,高声喊道:“梁洗?”
无人回应。只隐约中听见一道极其沉闷的声音,像远隔着多重石板从地底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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