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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夫,你应当认得他。”
甄尧惊疑她的难得诚实,微扬眉:“他谱的曲确实动听,只不过……若是真心喜欢,就随你。”
“好,那我也答应你了。”
“答应我什么?”
季蘅用帕子简单收拾了果皮和核,笑说:“邺侯夫人的寿宴我会出席,并乖乖跟在阿嫂身后,优优待到结束,绝不给你们惹事生非。”
甄尧面上含愧,有种被看穿的羞耻感,笑着掩盖自己的尴尬:“那我就放心了。”
大约申时,他又出甄府,回到了襄玉坊。
只见袁尚正醉醺醺地倚着二楼的勾栏,右手倒干净一壶美酒,并肆意地朝着楼下扔起缠头锦和玉质酒筹,放声大笑:“今日诸位泼的酒,皆由本将请了!”
醉生梦死的人群中,他的部下苏游站起身,高举酒盏,领着大伙儿朗声唱和:“多谢少将军恩惠!”
甄尧的脸上闪过一丝鄙薄,但很快,收敛起对这位公子的真实态度,摆出副奉承的嘴脸,打躬作揖,然后才走进厢房。
“……你哪能落于人后啊!”韩循正往谢容允的杯子里倒酒,哄他多喝,“咱们这位大富商不晓得又坑骗了南越人多少奇珍异宝。”
谢容允自然推脱,边朗声:“少空口污蔑,我的买卖一直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许诺给我们带的大象、孔雀、能言鸟在哪!”焦触把盏,也在旁歪缠,“还有,能歌善舞的夷族美姬呢!”
袁熙抬起笑眼,任他们胡闹。
“好哇,正事却不见你们这般积极。”甄尧悠闲走来,并睨了焦触一眼。
焦触听出话中深意,连忙摆手:“赵姬就要开嗓唱曲了,勿谈公事,勿谈公事。”
“你那是听曲吗?”对面的魏讽拿起酒端子指向他,奚落道,“上回,分明直勾勾盯着人家的琵琶——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却不比在坐的几位,假正经,佯作正人君子。”
“诶,你们吵归吵,可别牵累我。”袁熙笑嗔,边抖抖袖子,亲手为甄尧舀了盏美酒,“这是襄玉坊新上的木樨酿,唤作秋浓,就如其名,绕口缠绵,很是不错,都快尝尝。”
那边的谢容允大约被吵得头疼了,无奈接下韩循递的酒,一饮而尽。
韩循这才满意地回到座席,并对身边的魏讽说:“那焦幼渊可从没说过自己是正人君子啊。”
“哈哈,还是子顺懂我。”
“好,他不是,你不是。你们啊,皆为不畏权贵的说客,不过,也是那见异思迁的宵小……”
闻此,谢容允拿起果盘里的一只梨,砸向胡言乱语的魏讽:“多吃少食。”
“让他说!迟早折在那张破嘴上!”众人哄笑。
而甄尧懒得参与他们的唇枪舌剑,顾自朝袁熙敬了杯茶水:“明日邺侯夫人千春,内子、家妹共将赴宴,届时还请公子多多照拂。”
“当真?弥……弥娘也去吗?”
“小妹自己答应的,还能有假么?”
袁熙得了意外之喜,脸上浮现出难抑的笑容,连忙与之碰杯,浮一大白:“好,那是自然,我一定好好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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