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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想不到他家大人竟然还能这般强词夺理,“大人,从前确实是漕帮修堤坝不假,可您把程家斩草除根以后,漕帮现在就是乌合之众,能修什么堤坝啊?再说了,您不是打算收回红河的控制权?没道理您想要权力,又不肯出钱啊。”
言无计把书一扔,没好气的看阿大,“你到底是向着谁的?”
阿大脖子一耸,“大人,我肯定向着您的。”
言无计白了他一眼,“你是向着我的吗?你是临江县人,我看你是向着当地,不是向着我。”
“你看我现在收回了红河的控制权了没?根本没有!权力没收回来,凭什么叫我出钱?这不是当冤大头?你说漕帮是乌合之众,我看吶,我们县衙才是一帮乌合之众!死了个程家,漕帮还好端端的牢牢把控住红河,朝廷一点都插不了手。”
“反正那些江湖人也不想红河被朝廷收回来,想要权力,就要出钱。让他们去修河堤。县衙组织百姓修堤坝,百姓还不一定尽心尽力,让漕帮找人去修,速度可快得多。”
“放心吧,漕帮可比我们着急的多。我们靠俸禄吃饭,他们可是实打实只靠这条河吃饭。我能狠的下心不动,不信他们也敢不动。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明天夏天发大水,淹不死你。”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大人,有人击鼓鸣冤。”阿大探头探脑的说。
言无计挑眉,“哟,挺稀罕。临江县的百姓们不都当我是个狗官,怎么还会来找我击鼓鸣冤?”
阿大说,“大人,您上一任县令那么糟糕,不见着银子不动身的人,百姓照样击鼓鸣冤,您已经比他好多了。”
言无计带了点讽刺的笑道,“大家啊,都存了点不切实际的梦,总期待着狗官也能够秉公执法。怎么可能呢?自己都成天喊着狗官狗官,明知道是狗官,还指望他办点清官才办的事,这不做梦嘛?”
正巧归去来带着柔娘走来,听到言无计的话,柔娘看着他说,“大人,大家不是做梦,是走投无路,只有这条路可走,所以总得试一试。哪怕没有希望,可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谁都愿意去再尝试着相信官府最后一次,希望世间仍存有公道。”
言无计翻身起来,把书扔给阿大,笑,“那他们要失望了,天天喊我狗官,饶是心肠冷硬如我言无计,也是会受伤的。”
公堂之上,言无计看下方的两人,一跪一站。
一人身着布衣,衣裳上打了补丁。补丁打的整齐,衣服虽破,但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干瘦发黄的脸庞上写满风霜,看对面的眼神满是忿忿,看言无计的目光充满希冀。
另一人身着绸缎,衣裳华丽,环佩叮当,半弯着身体,连个眼神都不分给身边,圆润白净像发面馒头似的脸只讨好的看着言无计。
言无计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所状何事?”
身着布衣的老者先开口,“大人,草民范曾良,要状告钱箜篌为富不仁,强抢草民的田地。”
言无计认识钱箜篌,阿大平日无事时,最爱干的事就是和言无计掰扯临江县这几家大户人家。连人家内宅里的狗生了窝小狗,他都能打探出来,端一盘花生米唠嗑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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