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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谢府出发,抵达令国公府要一个时辰左右的车程,再加上路况会拥堵,时间刚好够沈莺歌剪裁一条新裙子。
上辈子母亲是瘦马,却是绣娘出身,夜里常做绣品换钱,沈莺歌小时候一直帮衬着母亲学做针线活,再加上入宫后得到先太后的赏识,寿康宫每年都会吩咐尚衣局送各式各样时兴的衣料到翊坤宫,沈莺歌见识诸多非常漂亮的宫廷服饰并及贵气纹样,如今裁起裙裳来自是得心应手。
她先接过谢桃笙递来的裙裳,“咔擦”一剪下去,剪断了上裳和下裙。
沈莺歌保留了褶皱繁多的藏蓝色下裙,用一条柔韧的系带紧紧缝住下裙的裙端,这样下裙就做好,再来就是上裳。
蓝配白好看,但桃笙的上裳也是藏蓝色的,不能用,沈莺歌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服饰,她的中衣就是雪色的。
心念电闪间,她果断用自己的中衣裁作成上裳,来搭配那一条藏蓝裙。
她的手脚功夫格外利落,看得车内众女瞠目结舌,半个时辰后,沈莺歌将雪色上裳和藏蓝色束腰裙叠好递给谢桃笙:“换上。”
谢桃笙诚惶诚恐地接过衣裙,心中又是感激又是钦佩,还有忡忡担忧,道:“长嫂,您的衣裳都为我做料子,那您岂不是没衣裳穿?”
沈莺歌眯了眯眼,视线扫视一圈,落在马车外青朔的玄色骑装上。
她会心一笑:“我有。”
青朔被沈莺歌专注地盯了一会儿,多少不自在,他转眸而去,就撞见沈莺歌笑了一下,眸波潋滟,笑得有几丝不怀好意。
青朔竟是感受到一丝格外不祥的预感,揽马缰的手紧了一紧。
“最外一层衣服,”沈莺歌忽然命令,“脱。”
青朔觳觫一滞:“夫人,这不妥——”
“脱!”
另一端,谢宝萍正揽镜自照,确证牙缝没有沾着口脂,第一反应是舒下了一口气,第二反应就是气恼地砸了圆镜:
“居然上了沈氏的当!气死了!”
丫鬟倚萃拣起了圆镜,安慰道:“姑娘别跟下里巴人一般见识,沈氏只会卖弄些小聪明罢了,等到了令国公府,被那二千金一艳压,她就嚣张不起来了。”
令国公府葛氏是谢老夫人的娘家,昌黎葛氏乃是居于世家大族之前列,家族的底蕴虽不如谢家根基厚,但到底是名满燕京的书香世家。
祖上三代都是翰林院大学士,葛氏姐妹自小就是被当做大家闺秀来培养的,姐姐葛绾早年入宫为妃,妹妹葛嫣还待字闺中。
如今未袭爵的小公爷葛闻洲,正在翰林院里熬资历,又身兼侍御史,根正苗红,引无数燕京贵女竞折腰。
谢宝萍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这位小公爷。
谁也不能跟她争抢!
至于沈氏,就让葛嫣好好跟她斗一斗!
……
一个时辰打飞脚似的,消逝而去,谢府的马车陆陆续续停靠在府邸门口。
这一会儿,令国公府已经来了不少高门勋贵,谈笑风生之声不绝于耳,
诗宴讲究畅所欲言,席面上倒是分了男席与女席,女席上,一众贵女都围着葛嫣絮絮说话。
葛嫣优雅的点茶,嫣然一笑:“对面的席上来了不少公子才俊,若有什么相看上,今日我做东,给姐姐们牵线搭桥。”
众女脸色一赪,视线都偷偷落到了罩着一层纱帘的对席上。
男席上有风度翩翩的小公爷葛闻洲,也有纵享“麒麟才子”之美誉的翰林院大学士蔺知章……不少女子看过去都情不自禁红了脸。
令国公府本来也宴请了温璋温将军。温氏门阀虽不高,但温嶂身为将门虎子,三年前勤王有功,战功赫赫,加之这些年一直未娶妻,也成为不少贵女相看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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