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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序听出她试探的意思,“就算不给你特权,你也有办法自己拿到,就像刚才那通电话。”
岑稚许轻捋下耳边的碎发,哪怕他语气实在算不上多好,内容还算让她满意。
入夜的澄黄灯影映在她流畅精巧的下颔骨上,她今天没有戴任何的配饰,连耳廓都透着薄淡的冷白色,有种清婉的美。她一言不发,神情难掩骄矜。
心情好了以后,岑稚许也不想耽误他的事情,“麻烦辞哥让司机在前面那个路口停一下。”
谢辞序:“你等了两个小时。”
“就为了换这五分钟的谈话,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他半垂着视线凝过来,跃动的光影像是蓝紫色调的银河碎金,流淌在彼此之间,让岑稚许仿佛置身其中,有了几分若有似无的微醺感。
后半程发生的一切,更像是一场疯狂的幻梦。
岑稚许骨子里一直存在叛逆,她隐藏得很好,谢辞序不可能看出来。除非,他们是一类人,表面循规蹈矩,实则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驯养猎兽,然后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深夜,将它释放。
她甚至不知道航班落地地球那一端,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庄园。尖拱、圆拱、飞扶壁以及花窗玻璃之类的元素,很像英国,但气温和空气的潮湿度却大相径庭。
热辣的阳光将宽阔无边的草坪照得如同水洗似的发亮,旁边是环形泳池和全玻璃构成的一座休息间,蔷薇沿着围墙盛开,周遭静悄悄的,连一位佣人都没有。
“后悔了?”谢辞序问。
他们乘坐的这趟航班仅为谢辞序一人服务,机型内部做了改装,专为长途飞行使用,同私人飞机相差无几。
谢辞序在飞机上洗了澡,原本考究的西装换成了休闲风的套装,姿态松弛,整个人也因此而显出几分懒怠。
岑稚许摇头,问:“这是哪?”
“坦桑尼亚。”
这里成片的绿荫和植物怎么也跟非洲搭不上边。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谢辞序沉声解释:“坦桑尼亚并不算缺水,鲁菲季河、潘加尼河、鲁伏河、瓦米河都流经此地,不过你脚下踩的每一寸草皮,都是数十位园丁精心养护的成果。”
在坦桑尼亚境内造这么一座庄园,饶是岑稚许都忍不住感慨,有病。
她挡住刺目的阳光,踱步往玻璃厅走去。
谢辞序提醒:“别乱跑。”
岑稚许起初并不在乎他的警告,直到同一对锐利的野兽瞳眸对视。它比照片里还要威风,毛发在光下泛出油滑的光泽,四肢肌群矫健有力,瞳孔呈现出烈金色,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这位踏足它领地的不速之客。
锋利的犬牙,仿佛只需要轻轻用力,便能穿破血肉,将她整个撕碎。
她顿时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危机感。
谢辞序眉心簇紧,用更为狠戾的目光警告隐匿在角落里的捷克狼犬。
岑稚许本能地往他身边靠。
狼犬终于不再向前,双方维持着对峙的姿态。
泛潮的掌心倏地被谢辞序握住,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像是冬日雾凇林里的一缕暖阳,为远行徒步至濒临极限的背包客带来生还的最后希望。岑稚许心跳如擂,不知那究竟是吊桥效应,还是大脑发出的危险鸣示。
谢辞序感受到了她指尖的颤抖,迟疑了半瞬,而后穿过指缝,同她十指紧扣,断绝任何抽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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