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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霎,叶芷安那冰霜凝成的冷白脸蛋上升起柔和的胭粉色,毫不费力地展露出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最为纯粹青涩的羞赧。
没有人望见这一幕,还能心如磐石,当个不受蛊惑的正人君子。
纪浔也摁住她瘦削的肩胛骨,往自己胸膛挤,第二个吻还没降下,怀里的人满脸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使出更流氓的行径。
错愕之下,难免又觉得好笑,不自觉松开了手。
叶芷安趁机有了行动。
她个子不矮,奈何在男人面前,还是差了一大截,不管她怎么伸手、踮脚,永远都够不到那手机,更别提消灭那两张罪证。
她一急,一个不留神踩上了他的脚,事后还毫无察觉,清亮的嗓音高了两个度,“你快把照片删了。”
这一脚的力道不算轻,纪浔也却和感知不到疼痛一般,挂在嘴角的笑意分毫不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删什么?”
“要是被别人看到了……”
“你当我手机是路边的花花草草,谁经过都能瞟上一眼?”
“那万一你手机被人偷了,里面的信息全曝光了呢?”
纪浔也哭笑不得,用食指轻轻顶她额头,“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叶芷安梗着脖子,底气不足地回怼道:“那你就对我好点儿呀。”
纪浔也把手机扔回口袋,单臂揽住她的后腰,将人放到拱桥边的石墩住上,才低哑着嗓子反问:“我还对你不够好啊?”
她身后是潺潺的流水、昏茫的夜色,还有他撑在栏杆上匀实有力的手臂,也不知道是怕不留神仰头摔进河里,还是被他灼热的气息拨弄到,叶芷安心脏砰砰直跳。
沉默持续了几秒,她轻声说:“那天晚上我没带手机,但我八点多的时候,给你打过电话的。”
纪浔也回忆了下,好像是收到了一通陌生来电,不过他当时没有多想直接掐了,“我不知道那是你。”
她低低回了声“嗯”,是不太开心的语调,就像在说:我知道了,但这不代表你有合理借口挂断我电话。
同样的反应换个人表现出来,纪浔也都会觉得那人在胡搅蛮缠、蹬鼻子上脸,但对她,他似乎没有一点反感,反而觉得好玩,抬手捏捏她唇边的软肉,也是这处地方,她一笑起来,就会出现一道小括号。
“行,我跟你保证,以后别说中国大陆打来的陌生号码,就算是缅甸、尼泊尔……”
他一连蹦出十来个国家名,“我都照接不误——这下满意了吗?”
哪成想,这姑娘的关注点清奇得过分,软软糯糯地往下接了句:“缅甸的电话还是别接了,有点危险,我不想你出事。”
纪浔也被堵得哑口无言,片刻从胸膛闷出一声笑,笑声消散的同时,不远处一扇木门被人推开,走出两个五六岁模样的孩童,各自手里捏着几根仙女棒。
纪浔也覆到叶芷安耳边,让她乖乖坐着别动后,大步流星地朝那俩孩子走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又拿出什么东西作为交换,不到半分钟,天资卓越的谈判家满载而归。
在纪浔也的眼神示意下,叶芷安从他手里抽出一根,攥紧在自己掌心。
“一根就够了?”
“就先一根吧。”她想让时间过得慢点。
纪浔也应了声“行”,拨开打火机盖,点上,霎时火星四溅。
落在青石板路上的两道影子,一高一低,部分重合到一起,叶芷安悄无声息地往他的方向倾斜几度,交叠的面积更多了。
隔了两秒,她抬起手,细碎的烟花在他们中间继续跳跃燃烧,月色下,两个人的脸都被映到发亮。
火星熄灭的转瞬之间,纪浔也拉过她的手环住自己腰际,从她眼皮、鼻尖一路吻到她嘴唇,末了,拿额头抵住她的,哼笑两声,然后开始解释,“你见到那人真是我妹,只不过是我四叔的女儿,她是那天早上来的梦溪。”
叶芷安打断,“所以你那天早上说的有事就是去接她?”
“最后那通电话是她打来的,不过不是去接她,她那航班延误到下午四点多才到,我发消息给你那会,那不省心的刚下的士,运气不好,在镇口被人抢走了包,我去找她后,拉着我诉苦了俩小时。”
叶芷安感觉他再这么贴着自己额头说话,她的心脏就会跳出胸腔,于是将脑袋后仰了些,拉开与他幽暗瞳仁的距离,又问:“可这跟你们那晚贴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纪浔也拿她是真没辙,有气无力地笑了声,“你能不能一次性让我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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