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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上飞是一群盘踞在老龙岭的积年老匪,有期满返乡的募兵,也有逃逸的守备府守备兵,但是更多的是犯下大罪的悍匪。他们的大当家就叫草上飞,自然整支马匪也就叫了草上飞。枯瘦的草上飞打了绺的须发狂野的生长在他那颗干瘪的脑袋上,外面穿着一件破旧的裘衣,内里是一件锈迹斑斑直身扎甲,手中是草原人惯用的马刀。他此刻目光阴冷,胯下战马飞快。在此地落草为寇后,虽然不敢碰那些精锐魏军,但是守备府的守备兵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听说矮脚虎在山下被人抓住施以酷刑后,他第一时间就派了几个人下山救人,顺便打探一下对方来路,却不想被对面拿着矮脚虎做饵连杀了他六个老手。几个机灵的下去探查了一下发现对方总共就十五人,中间还有女子孩童。草上飞自然是坐不住了。于是他把手下最凶悍的一百多老匪全都带上,又带了些新入伙的流民,骑着马骡就从老龙岭隐蔽在杂草中的大路下了山,准备把这些人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山下震慑过路商旅。但是等他还没到近前就发觉到了不对。只见章义等人手持马槊相隔五六步远一字排开,正整齐的向他们冲了过来。看着章义等人身上漆黑的扎甲和铁胄,又看了看他们手中丈八的马槊,草上飞恨不得把那几个探查的手下一刀一个全都给剁了。这分明不是路人,这是来要他老命的。草上飞深知此时逃跑一定是跑不掉的,这帮杀才胯下的战马身条匀称,每一次迈动都极有韵律,一看就是军中良马。这不是一般魏军骑士能拥有的,最少也得是亲兵卫队才行。于是草上飞干脆打了个唿哨,手下几百人就乌拉拉地迎了上去,唯独他吊在队尾不急不慢的跑着。马匪们胯下马骡都有,且马匹之间成色不一。在跑了几步后,就慢慢地拉开了距离。马匹最好的悍匪们冲的最快,但是却毫无队形,手中短矛马刀等兵器也是杂乱不堪。章义看着这帮百步外吱哇乱叫的马匪,大喝一声:“袭步!冲锋!”听到口令的老卒们齐齐提速,手中马槊也夹在腋下,平举起来。那些跑得最快的悍匪也并非都是没见识的,他们看到这队骑士手中马槊时便想着尽快拉近距离,贴上去发挥短兵优势,却不曾想对方在百步的距离上只用了一个呼吸就完成了冲锋得准备。看着对面马头前方八九尺长的马槊和锋利的槊锋,他们此刻就是再傻也知道不能撞上去,于是纷纷开始向着两侧奔逃。奈何战马冲锋百步不过瞬息时间,没等那些悍匪反应过来,长长地槊锋便已经刺穿了最前方十几人的胸膛,把他们从马上硬生生顶了下来。章义等人在马槊刺穿前排马匪的第一时间就整齐地抛弃了马槊,转而抽出了横刀。相隔五六步远的他们就算把手臂伸开也不会伤到同袍,因此当他们换成横刀时,一个个都把身子稍稍偏转,就那么借着马速开始小幅度的挥动起来。章义一行人仗着甲坚兵利,与马匪们错马而过时也不磕碰兵刃,只是朝着最致命的地方下手,逼得那些身上最多只有一件皮甲的悍匪们不得不主动避让。遭受了马槊冲击与横刀收割的悍匪们再没了往日在马上的威风,他们在散开后甚至连回头的勇气都没了,一个个猛抽胯下马骡往山上跑去,只恨自己没有一匹好马。一次冲锋击溃了草上飞的章义等人也不管往其他的马匪,只是追着草上飞本人一路狂追。草上飞在发现前方自己手下的老匪被击溃时就开始调转马头开始逃命,奈何章义等人凿穿马匪松散队形的速度太快,他才跑出几十步,就听到了后方的阵阵马蹄声。草上飞伏在马上,躲避着数十步外已经掏出骑弓开始驰射的章义等人,一边拼命抽打战马。他深知长久奔跑自己自然是跑不过的,但是他离着上山的道路并不远,只要到了那里,自己抛弃战马往山上跑,这些杀才人数太少,也不见得真就会追上去。想到这里,草上飞便掏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地刺向马屁股,又快了几分。就在他看到上山道路的入口时,还没等他跳下战马,一支羽箭就直直扎进了草上飞胯下战马的眼睛。吃痛的战马原地嘶鸣,突然立起,将没有反应过来的草上飞直接掀飞出去。啃了一嘴泥的草上飞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没等起身,就又有一支尾羽还在颤动的羽箭钉在了他前方,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深知自己跑不掉的草上飞远没有自己手下的矮脚虎硬气,他转身就对着缓缓逼近的章义等人开始磕头。章义等人立在马上,只是笑着看他,还不时有人拿他跟捆在树上的矮脚虎做比较。听着老卒们的嘲笑,草上飞也只当没听见,只是一个劲的求饶。等到草上飞额头都生生在地上磕出鲜血后,章义才缓缓开口。“山上还有多少人?”“回将军话,山上就只剩下几十个刚刚跟了我的流民,剩下的都让我带下山了。山上还有云州城掳掠来的几千丁口,其中还有几十名姿色尚可的女子,准备卖给关外的牙子,要是将军能饶我一命,我把这些女子都献给将军,另外还有黄金十斤,钱三十贯。”“你且先带我们上山。”章义也不接话,而是指了指上山的大路说道。草上飞见状连忙爬起来,动作麻利,全然不像是个从战马上摔下来的老头,见到草上飞这般做派,老卒们便笑得更大声了。“如此做派,也能成一匪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章义止住众人的笑声,对站在一旁笑得掐媚的草上飞说道:“走吧,带路!”草上飞连忙转身,带着下马后的章义等人向山上走去。:()乱世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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