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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性子很糙,长相也五大三粗,名叫卫满。昨天他见到李爻直接大礼跪拜,说当年还是百夫长时随李爻出征,李爻远隔十丈将敌军将官射了个对穿,救过他一命。
虽然这事李爻半点印象都没有了。
卫满接过竹筒,皱眉笑骂:“叫什么相爷,现在是军中,即便不称统帅,你好歹叫一声将军,也就是你家大帅脾气好,这要搁我,早给你拖出去军棍伺候了!”
小亲兵一下给吓唬住了,腿一哆嗦,单膝跪地,更磕巴了:“小……小……小的坏了规矩,求大帅,别……别……啊别……”
他话都说不整了,把卫满逗得“哈哈”大笑,骂道:“兵部怎么办事的,怎么给您安排这么个玩意,我从手下给您挑个能说整话的吧。”
李爻笑着没理他,跟那小亲兵柔下几分声音:“小庞起来吧,别听他的,吓唬你呢。你又不是令官,事做得妥帖就是了。”说完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小庞如蒙大赦,得了老大撑腰,起身冲卫满噘嘴,做了个鬼脸,又跟李爻道:“谢……谢谢大帅。”
他掀帘往外走,门帘外正好一阵嘈杂,乱糟糟的有人胡乱说什么“撑住”、“相爷在帐子里”之类的话。
下一刻,中军帐外令官高声道:“统帅,有个兄弟身受重伤,拿着泽南军牌,说带了驻邑长史花信风的手信!”
“快进来!”
李爻心思一沉,起身往外迎,见那士兵身着泽南军服,肩胛骨处一片血污,人几乎虚脱了,嘴里念念叨叨只一句话“要见李相”。
“快传军医!”李爻凛声吩咐,到士兵近前蹲下,沉声道,“兄弟,我是李爻,你安全了,告诉我怎么回事。”
追随
听见“李爻”二字,那小士兵如同被灌下一口还魂汤。
他勉强睁眼,恍惚看见对面年轻将军扎眼的白头发,觉得找对人了:“小人……是花长史的亲卫,胡哈军犯境,统制迎敌前,叫小人把这封信亲手交给相爷,没想到,路上中了埋伏,所幸……是见到了……”
他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信来,撑着一口精气神,交代完因果,已经汗如雨下,坚持不住晕过去了。
信被汗水洇湿又干掉,皱皱巴巴的。
军医紧赶慢赶地来了,看过小士兵伤处:“是羯人的毒,幸亏这小兄弟是泽南驻军,身上常备有避毒药物,虽不大不对症,好歹延缓了毒性。”
“安排地方好好医治,天亮派两名兄弟,把他送回都城去。”李爻交代完,拆开那一碰就要破了的信。信上确是花信风的字,只简单一句话:“胡哈犯境时,已让太守范洪传讯御前。”
于李爻而言,这是一句已知。乍看没有问题。
可细想,范洪八百里加急虽已传到,但信上写得是“恐胡哈犯境”,多了个“恐”字,天壤之别。
他果然有问题!是要与敌族里应外合,拖延援军,拿下江南三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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