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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什么也没看见,只是没想到撞见他在沐浴。
她本想乘未发现之际溜之大吉,半步还未跨出就被叫住。
“万俟瑶。”
“……”
无人回应,音量又提了几个度,“万俟瑶,出来吧。”
第一声听到大名的时侯她确实没反应过来,第二声才知道“万俟瑶”不就是自己嘛。结结巴巴回道,“你……你知道我在啊。”
她捂住眼睛转过身来,一步步从树后面挪出来,不老实的透过指缝去观察,看到他已经穿好衣服立在那,才松了口气。
万俟瑶心虚掩饰,道:“我刚来,你在这做什么。”
沈慈危:“不是你说明天要出去嘛,收拾一下。”
万俟瑶:“哦。”
没想到沈慈危还挺讲究,清洗一番看上去是要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哈。
“那我也收拾一下。”走近溪边挽了把袖子,直接捧着水洗把脸,水质清凉瞬间缓解了脸上的热感,舒爽的甩了甩挂在脸上的水珠。她小小的蹲在溪边,转头抹干唇上的湿润,对着沈慈危问道:“怎么你每回都能发现我啊。”
她好歹也是个习武的,静步练得也不差,能做到轻功急上急下,头上的铃铛不响一声。
小时候爹爹告诉她,“与人相斗,保命要紧”,逃跑也要有讲究,神不知鬼不觉最好,于是给她头上绑上小铃铛,只要能做到铃铛不响无声无息,那就是算是练成了。
搞不懂自己在什么地方露了破绽。
沈慈危被她这蠢问题听笑了,心情不错给她答疑,“我之前说过你身上草药香,三丈之外就会让人发现,你难道一直没发觉。”
万俟瑶皱紧眉头左右嗅了下自己身上,哪来的味道,活了十六年从没人跟她说过自己身上的药味很重啊,虽然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吃娘亲配的各种保命药丸,但也不至于被腌入味吧。疑惑之下,她觉得沈慈危的话未免太夸张。
不服气的贬损一句,“哼,就你鼻子最灵。”
沈慈危也不生气,她说得不无道理,失了双眼,他的鼻子的确更有用了,不仅是嗅觉,听觉和触觉也是,这些感官的提升让他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只是他很少用嗅觉去分辨出具体的一个人,过去他身边不乏用得起稀有独特香粉的姑娘,但他不喜那些气味,自然也不会靠一种气味去记忆一个人,而万俟瑶身上的味道,是特别的,从未闻过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所以他记得。
发现自己思绪被扯远了,立马收回,道:“出来找我有事?”
万俟瑶寻思,看样子他没生气,是历伯伯想多了,便没多提刚才的事,“我来是想给你商量一下明天的事。”
两人并肩往回走,她将绑在发尾的粉色发带拆下来,解开的动作让绕在三股辫上的铃铛发出轻灵声响,数颗黄银色小铃铛错落的用一根粉色细线串起来,中间还穿着米粒大小珍珠,显得少女娇俏又灵动。
她将发带递给沈慈危,道:“给你,明天把这个系我们俩手上,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把你弄丢。”
“哦,对了,我还带了个面具回来,明天你带上。”
沈慈危一言不发,就听她叭叭。
他不说话万俟瑶就当他听进去了,回到破庙中,她跳过破庙门槛,兴致冲冲的将面具递给他,“这个给你,你戴上试试。”
这面具是从吕大人手里讨来的,还挺精巧,沈慈危拿过面具,用手触摸面具的纹路,感受它的形状,道:“这是什么样式。”
万俟瑶歪着头看了又看说不上来,既像人脸又有禽兽的特征,那神态的勾勒和颜色的运用,加之面具中间金色那一笔,显得危险而神圣,像是邪教里供奉的某种神明。
随口一说:“像个大魔头。”
他嘴角噙着笑,倒是和他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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