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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今儿在怀恩公府,范夫人见了世子妃,问您怎么没来。”
陆晏捏眉心的手顿了顿,鹿鸣见他这反应,才接着道:
“世子妃回说,您庶务繁忙,晚些就来了,还请范夫人别见怪。”
想了想,又道:
“世子妃还说,您待她很好,王爷和王妃娘娘,都待她很好。”
陆晏的手放下了,暗沉沉的眼光里,带着些许复杂。
他确实不喜欢白知夏的不真实,但也不能否认,她撒下的慌,都是善意的。
但这样柔软的念头转瞬即逝。
善意的谎言,也终究还是谎言。
陆晏脸色又沉下去,鹿鸣看不懂主子怎忽然又恼了,陆晏吩咐备水,他忙招呼下人送热水,等陆晏歇下了,心里还是不免嘀咕。
主子的心性他摸不透,对世子妃如此,对贺笺笺同样也是。虽府上传的沸沸扬扬,主子对贺笺笺有多上心,但鹿鸣心里却清楚的很,主子根本没下命要纳贺笺笺做侧妃,更没下命让他们改口。
所以时至今日,连风南巷伺候的人,称呼贺笺笺都还是贺姑娘。
主子难道不是为着贺笺笺才冷待世子妃?
但既然是,又为什么对贺笺笺也如此冷淡?
“嘿,干啥呢?”
鹿鸣歪着头冥思苦想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叫了声,吓得他一激灵,扭头就见一张胡子拉碴的大黑脸,顿时没好气道:
“崔先生净会吓人!”
崔植嘿嘿笑了笑:
“我站你后头好大晌了,你都没察觉,还怨上我了。”
“您这是又来迟了吧。”
崔植大咧咧道:
“哪是,分明是世子睡早了。”
“这都快丑时了,爷还不该睡?您就不能少喝几口酒,净误事儿!爷真是宽容,我就没瞧见过谁家谋士像您这样的!”
鹿鸣翻了大白眼,扭头就走了。
崔植被抢白一番,也不恼。
误就误了,再喝几口小酒去。只是没走几步,就见黑漆漆路上,有人一瘸一拐走过来,眯眼细瞧,竟是霍缨。
“呦。”
崔植幸灾乐祸。
霍缨横他一眼,就在院子跪下了。
崔植也不说吃酒了,围着霍缨转了几圈,啧啧着正要奚落,屋里陆晏淡声道:
“进来。”
霍缨才挨了板子,费力起来,崔植也看好戏的跟进去了。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点灯。陆晏散发在肩头,穿着宽松的寝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霍缨进来又跪下了,崔植择了张离陆晏近的椅子坐了。陆晏眉眼低垂,谁也不知在想什么,霍缨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老实交代:
“韩墨往塑玉居去的路上,遇见贺笺笺,因脸上有脏污,用了贺笺笺递给的帕子。属下在韩家找到那块帕子了,干干净净的,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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