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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程氏看到了谢星阑身后的秦缨,她微微一愕,似乎很是惊喜,“这位是……”
“这是云阳县主,我们有些事想问程公。”
程氏面上喜色微淡,“哦,县主,快请进来——”
秦缨跟着谢星阑入院,其他人则都留在了外头,这院子拢共两进,整洁雅致,花木葱茏,屋檐下挂着两只鸟笼,里头两只青雀啾鸣。
程氏在前带路,不多时便到了西厢暖阁,“父亲,星阑来看您了。”
暖阁靠窗的榻上,躺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听到声音,他眯着眼看向门口,可似有眼疾,眯了半晌也看不清晰,只含糊地道:“星阑来了?”
谢星阑走到榻边落座,温文地向老人问安,那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狂悖无忌?
秦缨进门站定,往榻上一扫便瞧出老人腿脚不便,他手边放着两本摊开的书册,程氏看见,上前便将书收了起来,“您眼疾越来越严重,让您别看了,您非是不听。”
程云秋笑,“若不能看书,那我真是成了废物一个。”
说完,他视线模糊地落在谢星阑身上,“你来的正好,前两日我写了一片给你父亲的祭文,待会儿你拿着去给他烧了。”
他扫到了秦缨,却因看不清,将秦缨当成了谢星阑的亲随,于是他又道:“你这阵子可曾闯祸?你父亲是我最好的学生,你却很不成器!也怪你养父害了你……”
谢星阑失笑,“您放心,我如今勤恳当差,乖得很。”
秦缨听得挑了挑眉头,很不赞同,程氏轻笑道:“父亲,星阑是有事要问您。”
程云秋不训话了,谢星阑开门见山道:“您当年在工部当差之时,是不是与名匠黄庭共事过?”
程云秋微讶,“为何问这个?”
“为了一桩案子,您还记得黄庭给忠远伯府送的那座假山,本该建造在何处吗?”
程云秋眉头紧皱,“是那座山腹中尽是曲折小道的假山?山上还有座卧云亭。”
谢星阑见他记得清楚,忙应是,程云秋沉吟片刻,“若没记错,那座假山应是要建在四方馆之后的太液池畔的,但黄庭设计的太过复杂,占地也颇大,便未曾成事。”
谢星阑心底微动,“四方馆是接待外邦使臣之地,当初可是工部和礼部承建?若黄庭的图稿还在,那是否在礼部?”
程云秋点头,“工部、礼部,还有鸿胪寺,至于图稿在何处我不确定。”
程云秋虽未给个准话,但如此已经足够,谢星阑回头看秦缨,秦缨双眸也亮晶晶的,程云秋显然也懒得关心世事,吩咐程氏,“去拿祭文给他。”
程氏笑着去拿,片刻出来递给谢星阑,谢星阑道了谢揣入怀中,正经又乖顺,程云秋眼睛看不清,也没甚好问的,又说了几句便要赶人。
谢星阑告辞出来,程氏对秦缨道:“我父亲眼疾严重,脾性也不好,让县主见笑了。”
秦缨不由问道:“是何眼疾?”
“让大夫看了,也没说是什么病,就是人老了,眼睛模糊的厉害,除了不让他整日看书,也没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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