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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河请其中一位外商将茶盏拿起来,外商在他的介绍下,动作不由有几分小心翼翼,苏长河示意他对着光看,“您看,光似乎都透了进来……”
那位外商仔细看着,只见茶盏上浮现淡淡的光晕,真如白玉一般。
苏长河一面又请其他外商细看,一面将手背到身后,不断摆手。
陶主任只是一时愣住,反应过来,便一直跟在后面,他不知道苏长河和这些外商说了些什么,却能看出来这些外商分明对他们的瓷器感兴趣。
他内心紧张又激动,一见苏长河招呼,忙小心凑了上去,苏长河回头,吩咐道:“把这一套白瓷茶具拿来。”
陶主任赶忙捧着一个木盒过来,苏长河打开木盒,盒中铺着黑色的绒布,里面放着一只茶壶,四只茶盏,皆是莹白如玉,在黑色绒布的衬托下,白瓷仿佛发着光。
那位亲手拿起茶盏的外商说:“哦,我想我需要一些……”
外商们签下茶具的订单,苏长河又指了指插着粉芍药的花瓶,“各位先生,真的不需要这个吗?相信我,在被下属或者那该死的合作者气到的时候,你的桌上有这样一件艺术品,你会感受到,世界还是美好的,区区蠢货,不值得生气,毕竟气死了自己,便宜的只有对手……”
外商愉悦地笑了起来,“哦,亲爱的苏,你真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默默观察的其他厂商表面一本正经,心里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要是在后世,有个“广城展览销售交流会群”,这时候群里绝对在疯狂刷屏——
“哎,出来了,出来了!”
“又停下了,在看那个插着花的花瓶……”
“谁知道到底和那些外商说了啥?咋都笑起来了?”
“说啥不重要,重要的是瓷器厂到底有没有拿下订单?”
“这还用说?肯定拿下了,看那姓陶的胖子笑得嘴都咧开了!”
陶主任何止笑得嘴都咧开,听到下属报来最终成交量,他差点乐抽过去。
一下子卖了三千多件啊!三千多件啊!整整两万多块钱!
比他们原来的定价足足贵了二十倍!
陶主任两只手握着苏长河的手,“谢谢,谢谢,谢谢,苏老弟,苏同志,我代表我们瓷器厂感谢你,感谢你的帮助!真是太谢谢你了……”
陶主任真是都不知道该说啥了,这可都是外汇啊,走之前领导交代的任务,一下子超额完成。
苏长河艰难地挣脱他的手,“客气什么?咱们可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互相帮助罢了。”
他提醒道:“以后卖给外国的瓷器,别动辄打折,是精品就卖出精品的价,你越便宜,人家越觉得没好货……他们国家的人生活水平可不差,就比如国,一个普通工人每个月平均工资也有上千,还是美元!花个几块钱,买一套茶具算什么?这些外商拿回去,翻倍卖都能卖出去……”
陶主任连连点头,他这次也算是见识了,昨天他几毛几毛地卖,人家外商看也不看,今天一套茶具九块九,外商签了单,还高兴得很。
看来他们以后也要多学学这种方式。
有实在心急的厂商悄悄跑过来,“老陶,你们签了多少?”
“也没多少……”
陶主任正了正脸色,努力收起笑容,然而眉宇间压抑不住的喜意出卖了他,他这话,其他厂商根本不相信。
“老陶,咱们谁跟谁啊?还瞒着我们?至于吗?”
“就是,咱们都是为了国家挣外汇,老陶,你就透露透露嘛……刚才我瞅着至少签了三单吧?”
“肯定不止,我瞅见那个棕头发的外商又签了一单……”
“哎呀老陶老陶……”
展销会也不是第一次了,除了苏长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其他厂商就算不认识,也多半混了个眼熟,这时候自觉又把关系拉近了一点,从“姓陶的”、“瓷器家的”变成了“老陶”。
相比较而言,对苏长河,大家还是比较陌生的,不过能被厂里派到展销会来,大家都是业务条线的骨干,特点之一就是脸皮厚。
不就是陌生吗?攀攀关系不就认识了?
一开始不是也没见老陶和姓苏的认识?
有人围上苏长河,“苏厂长竟然还会说外语,真是太有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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