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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诺哼笑一声,原来是想求她支招呢。
“铭叔,您要是真想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就别怪我说话难听。”
铭叔回头看向她:“你说。”
桑诺再次弯身,将胳膊肘支在窗台上,双手捧着小脸笑道:“您都跟梅姨生活这么多年了,连她在意什么,都不知道?您觉得,梅姨是在乎钱财的人吗?要是您花费毕生积蓄,想买把好刀,店家却非要给您塞一只上等的瓷器,还自以为这瓷器价值连城,比刀好了不止百倍,您是否会心甘如怡地接受瓷器?”
铭叔手背往掌心一拍,斥道:“老子要瓷器作甚!”
桑诺眯起狐狸眼,笑道:“就是这个理。”
铭叔一愣,低头想了想,抬头看她:“那你说,你梅姨究竟想要什么?”
“她不是已经告诉您了吗?体贴和尊重。”
——
当日下午,梅姨整理橱柜,忽然察觉少了几套衣裳,四处翻找不到,猜想是被侍从丫头拿去洗了,便急匆匆出门走到河边,打眼一瞧——
那侍从丫头似乎太虎背熊腰了一些,仔细辨认,发现那人好像是她的“前夫”。
“柳铭?”梅姨加快脚步走到河边。
那人居然真是铭叔,而且真在搓洗衣服,洗的……还真是她的衣服!
“你这是干什么!”梅姨急忙蹲到一旁,去拿木桶里的衣服。
铭叔似乎羞于抬头,斜眼偷觑她一眼,闷闷地开口:“桶里都是洗好的,还没挤干。”
梅姨急忙抖开湿淋淋的衣裳一看,上头的刺绣都被磨损了,线头都断了几处!
“哎哟!哎呦!”梅姨痛心疾首,抬手使劲一锤铭叔胳膊,吼道:“谁让你乱洗我衣服了!你这笨手笨脚的糙爷们儿!”
铭叔一愣,顿时横眉倒竖,一把将手里的衣服摔在地上,起身呵斥道:“你别太过分了!爷给你做饭,你嫌鱼鳞刮不干净,爷给你洗衣,你嫌爷笨手笨脚,我看你就是存心找事!是不是看上哪家汉子了!”
梅姨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
院子里,桑诺也正准备跟灵儿去河边洗衣裳,飞廉和夕墨恰巧走至廊庑,远远瞧见桑诺,便笑道:“我听山神说,后天是咱们小狐狸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跟哥哥说。”
桑诺回头看去,见是飞廉,便扭捏道:“哪有什么生日?山神爷爷照顾我而已,就把捡到我那天,当作生日了,都是闹着玩儿的。”
“既然定好了的,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生日。”飞廉走到她面前:“缺什么,就告诉我,不然我自个儿准备礼物,我的眼光你是知道的,到时候可别后悔。”
一旁的夕墨一直低着头,余光偷偷看着桑诺身旁,正摇头摆尾哼小曲儿的灵儿,憋了好半会儿,他才鼓起勇气,上前小声问:“灵儿姑娘,你生日是定在哪日?”
“噗!”灵儿仰头笑得乱颤,“我哪儿来的生日?又没好心人捡到我!”
一旁桑诺推拒不成,便仔细想了想,羞涩道:“既是礼物,说出来,就没惊喜了,还是随哥哥心意罢。”
飞廉只得答应自己选礼物。
东厢那头,微微敞开的窗缝里,长长的睫毛掩映在一双淡金色的眸子里,正定定注视着远处傻狐狸的神色。
“尊上!您做什么呢?”屋里,书案后头,桃姐儿捧着书卷,轻柔柔地唤道:“这个字儿念什么来着?奴家不认识……”
梅姨订好了启程的日期,打算跟山神知会一声,再摆一桌讲究些的宴席,感谢山神这些天来的款待。
当日傍晚,前厅暖阁里觥筹交错,妖神们轮番敬过山神,又开始相互斗酒。
因是正宴,桑诺和灵儿、桃姐儿,及其他三个待定侍从,都在一旁伺候,眼瞅着飞廉等人喝得满面通红,也不好上前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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