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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先帝。
花锦扬唇,不知在嘲讽什么。她敛眸:“魏先生真敢猜,我一介平民,怎么有机会认得京城中的天家人。”
要不是沈昭的死讯传来,她都要忘了自己从前是娇纵的大家闺秀。
她手腕上还残留着新鲜的伤口,沾了水还泛着疼。那是遇到悍匪时被误伤的,背上、脚踝,都有当初遇到叛乱时留下的疤痕。
要是换以前,她能为了这几处丑陋的疤痕去寻死,毕竟在京中,有一副好皮囊实在是太重要了,这些伤疤是离经叛道、会被爹娘斥责的。
可她坦然地接受这些疤痕,并且谢绝了旁人送来的膏药。
只有这些疤痕告诉她,她已经离开了京城,不再是上一世陷入绝境的花锦,她是鲜活的、自由的。
花锦垂眸,轻声说:“我是圆满的。”
她终于能明白上一世在佛祖面前许愿的沈昭了。她得到了一切,要说憾事,还是有一件。怪不得他一个不信神佛的人,愿意静心上香。
她从没有认真喜欢过谁,从前旁人说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她便顺其自然对沈焰好,旁人要她嫁给沈昭,要她做燕王妃,她便顺其自然对沈昭好。
从前在京城,爹娘不值得她依赖,离开京城后,也没有想过再去依赖谁,独自漂泊这么久,早就抛弃了那些懦弱的念头。
她从没有静下心考量过。
如今细细思索,从重生起,只有一人,她是信赖过的。
他死了。
花锦眨眨眼,心说,她死了,上苍就让她重来了一遭,说不定沈昭也是,正在冥冥之中像她一样,有了选择的机会。
花锦起身,总算不那么低落了,她问魏玿云:“这附近的寺庙灵验吗?”
魏玿云答不出来。
花锦就不问了:“快些回去吧,晚了鱼鸢要担心。”
这伞有些小,花锦不愿与魏玿云紧紧挨在一起走,见她肩头已经被淋湿了,魏玿云苦笑着将伞偏向她。
花锦将伞扶正:“先生不必对我多加照顾,我皮糙肉厚,这雨浇不坏我。”
花锦扶伞的时候正要下桥,台阶还没迈下去,她恰巧抬头,只见远处,一人站在巷口,一身黑衣,头戴蓑笠,腰间配着剑,就静静地瞧着这边。
花锦下意识看了眼四周,愣神的功夫,再回过神来,只见巷口的人已经不见了。
魏玿云正要问她怎么不走了,却见花锦推开伞,直直冲进了雨幕!
字迹
乌云翻滚,却没有遮住月亮。
花锦追进小巷里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她抬脚追出来时,只是头脑一热,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快的她都来不及去捕捉。
见巷中空无一人,就知道自己今夜喝多了。
怎么可能呢?
花锦懊恼自己的异想天开。
魏玿云很快就追了上来,见她发呆,也没问她怎么了,收起伞催促道:“回去吧。”
花锦应了一声。
刚出小巷,一个头戴蓑笠的男子就走了过来,花锦心里一紧,这人是刚刚她看见的打扮,她与那人擦肩而过,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背影看。
不是沈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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