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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忽的躲闪一下,准备重新措辞,想想更周全的安慰。
弋戈却忽然垂下头,将自己的脑袋抵在他肩窝,生涩而缱绻地蹭了蹭。蒋寒衣浑身僵直,她却靠得更近了,两手环住他的腰,抱得很紧。
“…弋戈,”蒋寒衣开口,叫出她的名字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没有喝醉,对吧?”
弋戈仍然抱着他,回答得很肯定:“没有。”
“你现在,抱了我……对吧?”蒋寒衣一字一顿地问。
“对。”
“明天早上不能赖账的,你知道吧?”
弋戈这时停顿了,蒋寒衣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却又讯速递、仿佛条件反射一般地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可能会赖账,这也可以理解,没关系的,反正他们来日方长。等到高考后、等到大学、等到以后,都可以。他可以等。
弋戈放开她,退后一步,目光清澈,看着他轻笑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等高考结束吧。”
蒋寒衣反应了两秒,眼睛亮起来,“你的意思是……”
“别影响你考试了,要是你考不上北京,我会嫌弃你的。”弋戈说着又笑,“我本来就有点嫌弃,你成绩太差了。”
蒋寒衣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为自己分辩道:“我这次一模考了602!”
他的眼睛瞪得老圆,脸也凑近了点,简直用尽全身力气在为自己挽尊。弋戈的视线被他占满,忽然觉得,这天地间只有这么一隅、只有这么一个人在她面前了。
只有这么一个,生动的、鲜活的、会永远在她身后的蒋寒衣。
她笑眯眯的,出口却很冷酷:“我用脚都能考602.”
“……”
“所以你加油吧,看你高考的表现。”弋戈看起来是在给他提要求,心里却有一种给自己画出了期盼的感觉,“考太差不行,我会觉得你很笨,我不喜欢笨的。”
“…行。”蒋寒衣终于也笑起来。
.弋戈和他都记得,并且都在期待
那晚之后,谁都没有再提那个拥抱和那个约定。但蒋寒衣无比确定,弋戈和他都记得,并且都在期待。
弋戈偶尔犯懒的时候仍然会翘一两节上午的课,馋了的话也会在晚自习自个溜出去吃东西,但频率很低,刘国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失误的确常有、高考中大跌眼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没人会觉得弋戈有上不了一本线的可能。
范阳似乎是觉得那天喝醉了丢人,醒来之后就变得老实多了,每天勤勤恳恳夹着尾巴做人,分数也真有了可观的提升。
眨眼便到了五月。
天气很热,周末半天假期宝贵,弋戈带着银河溜去蒋寒衣家蹭空调——她们家装的是中央空间,一开就得整层全开,太浪费。
星星仍然很高冷,对一进门的弋戈毫无兴趣,灵活一闪又跃到了银河的背上,变成液体的一滩。
弋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女儿为什么这么没礼貌?”
蒋寒衣给她递了杯水,笑道:“她对她亲爹也这么没礼貌。”
“你那些卷子怎么样,需不需要我给你开个小灶?”弋戈看见他的试卷直接摊在客厅茶几上,径直走过去拿起来,还嘀咕了一句,“在茶几上写作业,你的习惯果然不太好……”
蒋寒衣没想到她一来就这么正经地盯他学习,哑然失笑,随口解释道:“家里这么大就我一个人,想在哪写在哪写。”
弋戈拈起右手边的一本练习册,封面上印着两道醒目的猫爪痕,“这就是想在哪写在哪写的后果?”
“……”蒋寒衣轻咳一声,“那本不是学校发的,没事。”
弋戈白眼一翻,继续低头检查他还没写完的物理题。
蒋寒衣忽然有点心慌,试探性地问了句:“你那个……没考好就不行的规矩,是认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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