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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田园把被子蹬开了,露出一只脚,脚趾很长,很漂亮的脚。肖以默过去,把脚塞回被子里,同时把温度调低,站在床头看着田园绯红的睡脸叹气。
两个小时前,田园哭完就开始吐,搞的一塌糊涂,吐完就睡。肖以默没办法,把人背回了家,给他洗了澡换了衣服,说来也怪,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也不醒,可是醉到极致!
肖以默看了会儿,打了个哈欠,准备去客厅睡觉。被放到一边的田园的手机这时开始震动,肖以默伸手拿过,是条信息,发信人朱亦文,一看就知是男人的名字,肖以默皱眉打开信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紧挨着的前一条信息也是他发过来的,19:14,那个时间点一群人正在香格里拉吃饭。肖以默点开:
“田园,我觉得我没有办法跟男人交往,前几天是冲动之言,你不要怪我,我真心喜欢你这个朋友!我想,如果我们做朋友,或者兄弟,会更合适些!”
被直男,耍了,哈?
肖以默很震惊,把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后默默的关掉了手,俯身凑近床上因为醉酒睡的不省人事的田园,伸手把他额上留长的头发往后梳起,露出没有任何装饰的清晰五官,用手指恶意的狠捏住他鼻子,田园不满的嗯了一声,肖以默这才放开,心疼的捏捏他的脸,叹气:“傻瓜!”
又是梦,田园很清楚。
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被浓密的树叶割的细碎的阳光,飞鸟过兽驻足观望,双脚踩到枯败的枝藤,很安静,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
一直走着往前走着,不知目的,尽管腿脚已疲惫可是脚步停不下来,好累好累。
田园浑身酸软的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又到了肖以默的旧公寓,并且还在他公寓里过了夜。稍微一动,果然床嘎吱嘎吱的响。田园忍着头部的剧痛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发现上身套了一件长袖t恤,□除了一条四角内裤别无他物,都不是他的衣服。神经骤然绷紧,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零星想起一些,但想不起怎么到肖以默家的事,之后的事更是大片空白。
就在田园与各种混沌挣扎之际,房间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肖以默拿了一些衣服进来,见他醒了,把衣服放到床头,然后又拉门出去了。田园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他一个男人,人家能对他干什么?伸手拿过衣服,衣服很大,都是肖以默的旧衣服,田园想着上次他也是给他拿了西服衬衫,但显然不是他的,是他朋友的东西吧,后来还衣服时,肖以默说衣服就送给他了,他坚持没要,又不是他自己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送。田园在床上坐了许久,直到头没那么疼了,才有气无力的一件件换上。
换好衣服出门,只见肖以默盘在沙发上,披着旧毛毯,捧着一本书在看,见他出来,双手按着太阳穴,就问:“头还疼吗?”田园痛苦的点头。
“有点可惜,家传的醒酒药用完了!”肖以默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田园撇嘴说着:“确实可惜,我现在头快炸了!”接过热茶,坐到沙发上,发现肖以默看的居然是一本穿越小说,作者的名字很搞怪,叫木木子,写这种小说的大多是女性,故事情节夸张,爱情缠绵悱恻,田园没想到肖以默也会看这种书。
肖以默拿了两三片吐司面包,放到田园面前,说:“饿了就吃!”
田园胃都被酒精泡麻了,哪还有胃口,只小口小口的啜饮茶。肖以默披了旧毛毯,坐到沙发上,盘起腿,重新捡起书来看。
田园见他看得专注,虽然好奇他为什么要看这种小女生才看的小说,但也不忍心打扰。再说,几口热茶下肚,脑子清醒许多,一清醒便觉难过。把茶放到一边,掏出手机,发现关机了,打开手机,一连串的短信涌入,都是朱亦文发来的道歉短信,田园一条没看,直接删除了收件箱里所有短信。就算知道朱亦文一定会后悔,也没有料到他的后悔会来的这么快,137个小时44分钟,一共五天半。在这五天半里,他给他发过两条短信,一条告知他这几天忙,一条告知他对他只是朋友的喜欢。田园脑中又开始剧痛,他不伤人却总是被人伤,归根结底还是他太贪心了,遇到不错的人,便想抓在手中!对方只要伸出橄榄枝,也不会有什么犹豫的抓住!
肖以默一直留意着旁边田园的动静,看着拿出手机又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然后抬手一直用手背遮着眼睛靠在沙发上。肖以默把书放到一边,站起,低头的时候发现他的裤子对于田园而言有点长,遮了脚背,他穿了一双夏天的拖鞋,只露了脚趾,狠狠的抠着鞋底。他弯腰拿开田园遮住眼睛的手,并没有流泪,一双略显惊慌的眸子对着他,里面除了惊慌,还有伤心和无助,如潮水般一下子淹没了他。
“头,还在疼?”肖以默只有尽力藏了情绪,才可以平静的问出这种无关痛痒不会让他警惕的话。
田园拿回被他握住的手腕,点头:“有点!”
“我去买点药?”肖以默看着他。
“不用!”田园低头,眼角扫到他随意扔在一边的书,问:“你怎么会喜欢看这种小说呢?”
肖以默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一个朋友写,硬要我看!”
“哦!”田园应了声,没继续问下去,原本他就不打算问这个问题的。
见他又陷于沉默,肖以默指着阳台上的两盆芦荟说:“看,你送我的芦荟!”
田园懒懒的望过去,却见两盆芦荟比在他那边时萎靡了许多,说:“芦荟怕冷!”
肖以默一边说着“是吗”,一边推开阳台上的拉门,将两盆芦荟搬进屋里。外面的冷意趁机偷袭进来,田园把脚趾缩进鞋里。肖以默仔细看过芦荟,果然发现不少冻伤的地方,要是继续放在外面,估计不到开春就死掉了。
“我说过我不会养花!”肖以默对着田园抱歉的笑。
田园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心里暖了不少,也似乎有了说话的力气:“我一开始也养不好,不过从小在农村长大,看多了也就会养了!”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姐姐喜欢养这些东西,不过妈妈老是认为那些是草,养了没用,扔过不少!”
“那要怎么养?”肖以默见他来了兴致,赶紧问。
田园笑着,靠在沙发上背上,跟他说起自己养花的心得来,无非就是培土施肥浇水,不同的花草不同的养法。
“你爱它,自然就养的好它!它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多观察观察就总结出来了。只要用心,什么难养的花都能养好!”田园总结道,忽然发现养花跟谈恋爱一样,喜欢花不代表喜欢养花,只是喜欢而不是爱的话,就算是路边野草也会养死。又想到朱亦文!
肖以默见他说的正兴起,突然眼神一黯,又关了话闸,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便接了一句:“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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